说完这些,皇上脱力般栽回榻上,抱着护甲大口大口喘上许久,他再次将老太监唤进来。

    “齐简今日,可有什么动作?”

    老太监低眉顺眼:“回皇上的话,据探子说,这几日虽免去早朝,但世子每日依旧早早离府,快到晌午才会回去,今日也不例外。”

    这些话,王公公早已禀报过,如今再听,皇上没怎么疑惑,反而好似有些无语窝气。

    他将护甲放在榻边,摇着头,重重拍打身上龙纹被:“他竟还去挖河堤?朕昨日刚训斥过他,他怎么就不知悔改。”

    老太监没接话,抬起眼眸朝暖阁外望去,王公公风尘仆仆推来雕花门,立在外间给皇上请安。

    “进来吧。”皇上喘着粗气,“是不是那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公公赶忙摇头:“回皇上的话,不是太子和三皇子,是齐世子。”

    “齐简?他又干了什么?”皇上脸色阴沉,心底冒出不好预感。

    这齐简也不知像谁,前朝动荡风雨飘摇,华琮、华琼已经剑拔弩张,他却好似完全感知不到,每日天不亮就往京郊跑,带着一波人聚在腹河挖河堤。

    为这事,多少人上奏?有意指其私练水军的,有暗示其勾结船商贩盐贩铁的,更有甚者,昨天有本折子,称其欲意破坏风水龙脉,断皇室昌运。

    结果昨日,自己将人宣入宫,痛骂一顿,齐简毫无悔意,只是说自己平整河堤,意在闺房之乐。

    皇上转念又想到,先前派去齐府的探子,十次里有七八次,都报世子和世子妃在一处,隔着老远,不是听见世子妃喊疼,就是听见世子妃喊有人。

    不分黑天白昼缠在一处,时时喊疼?担忧被看?还闺房之乐?齐简这是嫌王府太小,施展不开,要带着柳攸臣去河边,以天为被地为庐啊。□□,朗朗乾坤,他怎么敢!

    皇上暴喝一声,握拳砸向床沿:“有辱斯文,齐王怎么养出这么个东西。”

    老太监和王公公屈膝跪地,没敢说话。

    吭呲半天,皇上终于按着胸口,喘过气来。他对着跪着的两人摆摆手,声音干哑:“起来吧。”

    两人迎着是,小心翼翼站起身,老太监从边几上端起茶杯,轻手轻脚递过去。

    皇上接过茶杯,抿上一口润润喉咙,声音终于清晰些:“说吧,他这次,又干了什么?”

    王公公抬眼打量圣颜,吞吞吐吐道:“世子他,方才将世子妃带出府,朝着腹河而去,现在想来,多半已经到了。”

    啪的一声,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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