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送信的,倒不是之前来过几次的王公公,而是位小太监。

    隔着珠帘看见小太监,柳忆马上认出来,这是之前曾在宫门口接自己的人。

    齐简的人,连夜出宫,肯定不是小事。如今能称上大事的,应该就只有陇南吧?柳忆一把推开齐简,裹好衣服,撩开珠帘就往门外走。

    齐简蹙眉动了动腿,也跟着翻下床:“何事?”

    “回世子的话,师傅交代我,只能跟您说。”小太监一直没抬头,对着齐简鞋子方向小声道。

    “没事,说吧。”齐简拉着柳忆,安抚般拍拍他手背,神色自若。

    如真是陇南之事,自己也会得到消息,既没消息,便不是柳家出事。不是柳家的事,又值得半夜三更派人出来,齐简心里隐隐有些思量。

    得了吩咐,小太监也不犹豫:“师傅说,那位多半不大好了。”

    果然如此,齐简并没任何错愕之情,只是紧锁眉头,又慢慢放开。柳忆惊疑之中回过神,拉拉齐简手臂,伸出食指指向天空。

    齐简微微颔首。

    柳忆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小太监的师傅,多半就是皇上跟前那位老太监,而他们说的那位,刚齐简已经首肯,就是皇上。

    前两天柳忆入宫,也曾见到皇上,虽然看起来有点显老,但身体还算硬朗,也不至于就这两天时间,就不好了吧?

    难道说是什么突发疾病?待他把问题问出来,小太监只是摇头:“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说晕倒前,曾宣太子入宫。”

    柳忆和齐简对视一眼,诧异中又有些了然。这病,肯定和太子脱不开关系。至于是被下毒还是被气的,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齐简对小太监摆摆手,说句有劳。晓斯从怀里掏出巨大荷包,恭恭敬敬递上去。

    “这、这怎么使得?”小太监摇着头,说什么也不肯接。

    “原本给银票,倒是方便,只是银票容易查到出处,还是真金白银来的稳妥。”齐简上前两步,接过荷包塞到小太监怀里,又从自己怀里掏出另一个荷包,一并递过去,“这个,是谢你那时替世子妃周旋。”

    小太监连连后退,怎么也不接:“世子,使不得,使不得。奴才也没做什么,且之前给的,已经够多了。”

    “拿着吧。”齐简把荷包硬塞进小太监手里,微微一笑,“你母亲的病,要花费不少银子,我不方便直接出手,只能这么帮你。”

    小太监眼眶红了,讷讷开口:“世子,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

    齐简摇摇头:“你和你师傅,已经帮我够多,之后的事险而又险,如果真遇到过不去的坎,将我供出来便好,不必死扛,回去吧。”

    小太监又说了好些感谢之语,抹着眼睛,千恩万谢走了。

    柳忆眨眨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