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手里养了不少姚信和这样无家可归或是离家出走的小孩儿,听话的给口饭吃,长大了让他们给自己卖命,不听话的,就直接往人身体里注射毒品,把人毁个彻底,再让他们给自己卖命。

    姚信和那时长得好,性格又沉稳,花姐难得找到这样的好苗子,特地拿了两千块钱,成天上陆家游说,就是想把他从陆向前手里买过来。

    只是姚信和显然比陆向前还要狠心,还没等陆向前签字同意,他就直接把人给弄死了。

    姚信和砍死陆向前的那一天,镇上一中刚开学,他握着菜刀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望着地上成片的红色,却是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姚家老太太第二个月在少年看守所里找着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长孙,抱着他因为戒毒变得削瘦孱弱的身体哭得不成样子,六十多岁的人了,鼻涕眼泪一股脑流到嘴巴里,一个劲念叨着对不起。

    但姚信和没能生出多少感同身受的情绪来。

    他生来缺少了一些少年人的天真,被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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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实磨得,又只剩下

    一副不讨人喜的阴狠。

    在他看来,该死的人死去,该活着的人,即便苟延残喘,也能继续活着,那么这就是好事。

    所以,姚信和从没有想过跟自己的妻子隐瞒这些事情。

    他不光要告诉她这些,他还想带她去陆爱国的坟上看一看,这个在他记忆里只活了七八年的老人,毕竟给予了他这一生中,唯一一段不算阴暗的童年时光。

    沈倩坐在刘支书后院的老藤椅里,眼带水光,醉意醺醺。

    她晚上在刘支书家里喝了不少酒,这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的聚会比中午三宝楼的饭局要亲切许多,甚至姚信和也在她的劝说下顺势喝了两杯。

    两人就着零星恍惚的醉意,坐在后院的小阳台上,对着天空里的一片璀璨数星星。

    沈倩抬起手来,孩子似的张牙舞爪,又哭又笑,等抓住身旁姚信和的胳膊,她才安静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去,忽的将这个体格比自己大了许多的男人拥进怀里,一边亲吻他的额头,一边气鼓鼓地说到:“要是我们小时候认识就好了,谁欺负你,我就去把他们打趴下,真的,我打架可厉害了,你长得这么好,我一定会特别特别用力的保护你。”

    姚信和一时沉默,难得没有抗拒这突如其来的亲近。

    他伸出手,捏了捏沈倩脸上的软肉,觉得新奇,闻见她身上那一股糖果沐浴露的味道,又有些难言的畅快,即便他脸上神情此刻依旧平淡,意识却有一些醉了,醉的清醒而明净,垂着脑袋,喃喃自语,“小骗子,谁说我们小时候不认识的。”

    可是小骗子睡着了,她听不见爱人的话。

    所以小骗子永远只是一个快乐的小骗子,她大概不会想要知道,自己那些年偷偷惦记过的人,是不是也同样记得自己。

    一顿饭吃得沉默非常,菜色不错,却滋味难寻。

    姚信和想着老太太心里有气,饭后还特地多陪她坐了一会儿,直到下午两点多,研究所那边来了电话,他才让陈大泉过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