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好想念爹爹娘亲,谢不倦便安抚她,年关快到了,他们很快就来见阿雾。

    许知雾丝毫不提白日所见所闻,也不问绿水为何能够调动黑甲军,甚至没有问起他是不是与三皇子乃是同一人。

    直到绿织端来热粥,她都没有问出这些问题。叫谢不倦既疑惑,又不安,他将其按捺住,隐隐担心此事是否会埋下隐患。

    他头一次感受到了焦灼滋味,甚至想要主动开口,向她坦白。

    一碗热粥喝下去,许知雾还拉着他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外头夜幕四合,她该放哥哥回去了,许知雾终于轻轻问出一句,“哥哥,不论怎样,你都是我哥哥,对吗?”

    谢不倦立在她的床前,一手负在背后攥成了拳。

    她的眼里都是不安与希冀,有什么东西正在摇摇欲坠,迫切地等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谢不倦压制着磅礴情愫,他不想再做她的哥哥,可最后却唯有一声淡而温柔的,“……是。”

    见许知雾唇角微弯,谢不倦摸了摸她的头,“好生歇息吧。”

    小姑娘终于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目光还依赖地落在哥哥身上。

    她不在意哥哥是否有其他的什么身份,只要他是哥哥这一点没有变,就好。

    谢不倦细心地将许知雾的被角掖好,“哥哥走了。”

    他终于从许知雾满是依赖的视线中逃离了。

    那样纯粹的依赖,好似他一旦变质就是罪过。

    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她想听的是这样的答案,他就给她这样的答案。

    谢不倦这样告诉自己,却在走出许知雾的房门时,胸口一闷。

    青山大惊,看着谢不倦嘴角溢出的一丝血线,揪心道,“殿下旧伤未愈,为何不歇一段时日?日日晚睡早起,诸多事情压在身上,御医都说殿下好得比他预料之中要慢上许多了!”

    “无妨。”谢不倦取出手帕,轻轻将嘴角血迹拭去。

    “殿下!伤及肺腑并非小事……”

    青山还要劝他,谢不倦一个淡淡的眼神过去顿时没了声音,“我早已好了,今日不过是——”

    谢不倦眼中划过一丝恼意,抬脚便走。

    他不过是说了一个最不想说的字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