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志被石路青骂得面红耳赤,却不是因为生出了羞愧,反倒一腔怒意,石路青毫不客气的话,简直就是把他脸皮撕下来丢到地上踩。

    他抬起嘴皮,刚想装腔作势地回上几句,鼻尖却忽闻一股臭味,他余光一扫,见石月兰真把潲水给拎了出来。

    “你们……”

    他咽了一口口水,脚已经在作势后退,转了个身就跑。

    “……给我等着!”

    话落音的时候人已经跑出三丈远了。

    “怂货。”石刘氏嘲笑道。

    石路青收回视线,向旁边的杨洪道谢,“杨洪哥,多亏有你。”

    “你我之间莫说这些,”杨洪大大咧咧道,“不过你也该警惕些,万一李安志趁你不在,又来闹事咋办?”

    石路青从见到李安志,就在思考这个问题,杨洪的话正好应了他心意,“我再想想,总能寻个办法出来。”

    若李安志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就算石路青嘴上能斗赢,村中也少不了风言风语,长期以往,怕是石月兰的名声彻底毁了。

    石路青紧锁着眉头,把所有利害关系都过了一遍,终于下了决定。

    “咱们搬到县城去。”

    几人进食了晚饭,正三三两两坐在屋外消食,石路青冷不丁地就宣布了这件事。

    石月兰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连忙阻止道:“不用,我不怕李安志的。”

    她不用想也知道,路青是为了她才选择搬家。

    “要我说也不用搬,”石刘氏心疼银钱,石家的房子刚修缮完也没多久,就这么搬走了多可惜,“李安志那种烂人,你娘我见多了,他就一个孬种,不用怕。”

    石路青把自己琢磨好的理由娓娓道来,“一来是因为李安志,他为人奸诈又难缠,虽能对付,但终究费人心神。”

    “二来,则是因为立春。”他挑挑拣拣把私塾的事说了。

    石刘氏听得火冒三丈,“什么人啊,收了束脩还敢看不起商户,穷秀才酸咱们的钱罢了,路青,你可得多挣点钱,让他酸死去。”

    “我打算在县城里请个先生教导立春,清山村和昌河县路途遥远,立春早晚奔波也累,索性搬上去为好。”

    这话一出,石月兰就不反驳了,她知立春进学事大,容不得耽搁。

    石刘氏还想再说几句,她虽因石路青大哥的原因愿意送石立春去读书,可花钱在县城买房,她还是有几分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