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道:“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舟车劳顿的,就在老家安度晚年了!”

    那夫子又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方才依依不舍的对白冉和玉鹊告辞了离开。

    小白冷眼旁观,问白冉:“干什么不跟他说实话?就说阿彦已经离世了呗,免的他一直记挂着!”

    白冉转身回屋,道:“我不耐烦看他哭!”

    小白想了想,心中暗道也是,它也不麻烦看夫子落泪。就因为书院关门不能教导玉鹊读书了,这夫子都哭的抽抽搭搭的,若是叫他知道他满心感激的姜婆婆早已离世,那还不得哭晕了去。

    没过多久玉鹊从书院转到了对应的中学里。第一天下学回来,他抱着书包坐在门槛上发愁。白冉问他怎么了,玉鹊皱眉道:“夫子竟然在我们学校里当教习国文的老师,他又要教我念书了!”

    小白闻言哈哈大笑,“他该不会激动地又抱着你哭了吧?”

    玉鹊眉头皱的更深,无奈的点了点头。

    玉鱼和显真也背上书包去了政府创办的小学,除了识字启蒙也学算学和科学。只是时局动荡,军阀混战,加之新思潮运动越演越烈,时局更加艰难。社会发生了大变革,白冉明白,不能再向从前那样躲进深山中教导孩子们,只能自己费心心力看着,放他们在红尘闯荡。

    白冉同欢儿分成两路,他去女子学校接玉鱼,欢儿去男子学校接显真和玉鹊。才刚出门就碰到从大街上跑回来的玉圭,玉圭看见他们忙忙迎上来道:“大街上全是持枪的士兵,乱哄哄的开枪打人,不要走这边!”

    玉圭已经从武馆学成出山,因为功夫好被武馆聘回去做了教习的武师。他原本的志向是做一名走镖的镖师,可是这年头哪里还有镖局呢。

    白冉道:“我们要去学校把孩子们接回来!”

    玉圭忙道:“那别走那边,绕一下,从这条巷子下去,走马阳坡。”

    欢儿折身就走,白冉站着没动,“马阳坡?”

    玉圭立刻明白他不知道马阳坡怎么走,于是道:“白爷爷你还是在家等,我跟欢儿哥哥去接人。我们都走了家里没人,小的若是提前回来找不到我们肯定担心,万一又出门找我们就麻烦了。”

    白冉没吭声,看着玉圭和欢儿勾肩搭背的顺着巷子朝下跑了。他慢慢折身回去那一方小小的院落中。

    欢儿一边跑一边回头望了一眼,“白爷爷还是很少出门吗?”

    玉圭道:“出也出的,但最多就去上面的市集买点菜什么的。玉鱼开学的时候送她去过一次学校,走的上面的大街。你知道渝都这种小巷道最多了,他从来不走找不到路的。”

    欢儿叹息,“这十几年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渝都啊!”

    “嗯,估计也没什么地方去吧!”

    “哎唷……”

    白冉站在院中,听见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了,心中着实有些担忧。他抬腕看了看手表,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孩子们还没有回来。手表是玉鱼送他的,女孩子心细如发,每每看见自己跟兄弟们过生日却从未见过爷爷过生日,问他生日是哪一天,白冉也不肯讲,她便召集哥哥们凑了零花钱,当然玉圭作为有工资的人出了大头,买了这块表送给他做生日礼物。洋表定义时间确实比时辰的估算要方便许多,用着用着竟也习惯了。

    他等的焦急正要出门寻找,听见远远巷道里有显真的声音,忙忙开了门。探头一望,果然显真打头,玉鹊和玉圭跟在后头朝家走来。看见白冉,显真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