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各门各派的禧夫子都已经回转了,没道理等人都走了才提出要散功吧!

    再说虽然幸存的禧夫子不多了,但也有几百人,这些人中四大家族的占了大半,散功若是针对所有的禧夫子,每人能分得的有限,但若是集中针对某些人,其他的人又如何肯干。仔细想来并不具有操作性啊!”

    高和川道:“师傅的意思是,这个消息是假的!”

    徐茂点点头,“我觉得是假的,目的的话,只有一个,为的是引白镜之出来!”

    “那怎么办?”小白急的团团转,“我们的想法通知他,万一他上当了怎么办?徐茂,白镜之有没有给你留下传讯符?”

    “呵,小白,你未免太小看白镜之了吧?我们都能想到,他想不到么?他可是人精!”徐茂道。

    “他是人精不假!可是关心则乱,我怕他因为担心阿彦乱了方寸,做傻事怎么办?”小白急道。

    屋里安静了一瞬,大家听见一阵细细的抽泣之声,闻声望过去,绿珠正在小声哭泣。小婉把她抱在怀中,轻声的哄着她。

    看着这一屋子的幼儿妇孺,徐茂下定决心,道:“我觉得不必担心,咱们去了未必能帮上忙,说不定还要拖后腿。

    白镜之是何等有才情智慧的人,且静观其变吧!我们按原计划去利州安顿下再说。”他声音洪亮,字字铿锵,说出的话不容人质疑。小白垂下头,没有再吭声。

    又赶了几天路,各种消息驳杂不堪,但始终没有更具体更坏的消息了。一行人方才略略放下心来。

    ……

    姜兰芷度日如年的躺在石室中,每日运功祛毒却始终没有成效。

    何红棉日日亲自给她送饭,每日同她说些闲话,左右讲述的都是鸦栖阁的一些旧事。每每讲到好笑的,自己还咯咯笑一阵方才能停止。

    看得出来当年的旧事历历在目,她复刻在脑中,至今难以忘怀。

    鸦栖阁之后的事情她却从未说起,时间于她仿佛停止在了她跳入鸭溪的那一刻。那一刻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鲜活的,那一刻之后,绸衣不软,鹿肉不香。

    姜兰芷心中对母亲的埋怨之情渐渐淡去,都说执念害人,她在执念之下早就活成了泥塑石刻,还能指望一尊泥塑长出人心么?

    这一日何红棉讲述冬至时小弟弟出生一节,面上露出心往的神情。

    她道:“爹爹那会儿都六十岁了,老来得子,笑得开怀。仆佣端了铜锅来,底下放着烧着的木炭,上头开了锅的羊肉热腾腾的,香味四溢。母亲挺着个大肚子给我夹羊肉吃。正吃着呢,她羊水就破了。

    许是屋里太暖和了,她自己都未觉察。我嫌热脱了绣鞋只穿了布袜,感觉脚下温温的,低头一看,嚯,她身下老大一滩水,都流到我脚边了。

    我问她,‘母亲,你尿了么?’呵呵呵,我真是笨死了,竟然觉得她是尿了。结果母亲低头一看,吓得猛地站起来,捂着肚子道,‘我要生了!’

    周围的仆佣马上涌上来,将母亲架进卧房。父亲命人清理了地面,对我道,‘没这么快能出生,咱爷们先吃完羊肉再说!’父亲所料果然不错,到了后半夜,小弟弟方才出生……”

    何红棉细细回忆往事,一扭头看见女儿正望着她,目光中满是怜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