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才刚回到房间,看到小猴子气喘吁吁跑回来。高和川在门口问了他什么,他猛的点头,想来是说红头签儿已经成功放回去了。

    白冉微微一笑,耳畔响起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作弊,作弊!无耻!”

    也不管自己说的那人听不听的到,白冉冷声道:“缩头缩脑,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谁作弊,谁无耻!”

    那声音却消失了,再未响起。

    白冉等了一瞬,大门口传来环佩叮咚之声,从窗户望出去,何红棉穿了琥珀色银线绣牡丹长裙,发髻一丝不苟盘在脑后,端的是庄严肃穆。韵锦并几个老妈妈跟在她身后进了鸿鹄院。

    也不知是无意还有意,韵锦竟然扭头朝白冉这边看过来,看到白冉,她嘴唇一勾,露出一个笑来。白冉只觉得莫名其妙,韵锦却心情大好的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了窗前。

    接下来的一整天,鸿鹄院中都是摇签的声音。高和川溜达至白冉房中,发现他坐在桌前画符,便凑过来看。白冉也不避讳他,问:“看的懂吗?”

    高和川摇头。他也不是个记仇的,几乎忘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屁股蹲之仇。他心中记挂着昨夜白冉身上那股幽幽兰香,轻佻的问:“我说,白公子,在这姜家庄你那个相好的是谁?”

    白冉又想打他了。他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相好的!”

    高和川露出一个你别骗我的神色,搬了凳子在白冉旁边坐下,双手托了下颌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看到仙女!”

    白冉心想,狗还真是改不了吃屎。念头一转,又觉得不该这么说,岂不是将姜兰芷也给骂了。

    白冉不耐道:“走开,别搁这儿烦我!”

    高和川道:“我也不稀罕跟你呆一块儿,可要有地方去啊。这么大一个玥海,到处都锁起来了,能走的就那么一小段,天天来回走,都走的腻了。湖上也不放个船什么的,不然游湖也行啊!

    出了庄子就是荒山野岭,连个吃果子听戏的地方都没有,好没劲啊!

    内院不让进,外苑那些婆子仆妇个个粗鲁透顶,一点灵气都没有。不但没有灵气,连眼力见都没有。那天碰到几个洗衣服的婆子,竟然还敢调笑本少爷……”

    高和川啰啰嗦嗦,白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在画凭声音追踪的符咒,下次若是那个家伙再讲话,一定要将他逮住。

    高和川讲了半天,见白冉没反应,伸手推他一把,“哎,你别画了……”

    白冉手里的朱砂笔拐了个弯儿,已经画了大半繁复图案的黄纸上多了个斜斜的横杠。

    高和川忙站起来,“啊,你忙,你忙,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白冉竭力忍住才没有追出去打他,心中暗道,跟此人待在一起就连自己智商也被拉低了。

    到了酉时初刻,白冉终于画完了三张符咒,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听见院子里一阵乱跑的声音,跟着几个婆子端了水去祭堂,摇签的声音停止了。

    巫姬和何红棉净了手,慢慢走出来。韵锦大喊道:“摆饭!”

    便有等在外头的婆子们拎着食盒鱼贯进来。饭堂里摆了两桌饭菜,一桌是巫姬和冯素英,何红棉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