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之哥哥讲与我的,怎么会忘记!那会儿我们几岁?”

    白镜之纵身跃起,犹如翩鸿一般迎着清风直上,摘下来一朵带柄的含笑花。他拿在手上左右看了看,抬手簪在自己耳旁鬓边。抬头问道:“何如?好不好看?”

    姜兰芷愣了一下,有些好笑的掩嘴,“好看!”

    白镜之便爽朗的笑了,又乘风直上摘下一朵来,走到姜兰芷跟前,轻声道:“抬头!”

    姜兰芷依言抬头,白镜之便把花簪在了她的鬓边。

    姜兰芷抬手摸了摸,有些欢喜,又有些酸楚。

    白镜之拍拍手,“你也好看!”说完背过身朝前行去。

    姜兰芷跟上他,两个少年一样风姿偏偏,化作簪花少年郎,背手行在浣溪旁。

    回程的时候,溪边多了几个浣衣仆妇,看见他二人簪花在头,捂嘴吃吃发笑。白镜之问道:“何故发笑,不好看么?”

    她们便大声道:“太好看啦!所以笑呢!”

    她们的欢笑是发至肺腑的高兴,没有迎合更没有作伪。这笑声感染了姜兰芷,她便也掩嘴轻笑起来。众人嬉笑一通,再回到内院,姜兰芷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后来每每回忆至这一段,姜颉彦总觉得正是那一朵簪在鬓边的含笑花让他觉得这世上还有可期待的美好之事,心情也渐渐放松开朗起来。

    半月过后,姜淮安回到了含笑谷,因为姜兰芷全好了,他便领着她一同回了姜家庄。出谷的那一天,白镜之没有来送她,她知道,此后再见面她便是真正的姜颉彦了。

    从姜兰芷变成姜颉彦,父亲从未正式的同她谈过此事。在他看来,既然顶着姜颉彦的面孔,那姜兰芷便就是姜颉彦了。

    ……

    回到姜家庄,母亲何红棉搂着他心肝肉儿的大哭了一场,并诉道:“你妹妹命苦,尸骨无存,幸而老天眷顾,你没事,不然母亲真要随你们去了!”

    姜颉彦回头去看父亲,姜淮安冲他摇了摇头。他心里难受,还得强打精神安慰母亲。

    后来姜淮安同他道:“你和兰芷的事情我并未同你母亲说实话,只怕她承受不住。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但需得记住,从此后你便是阿彦,真正的阿彦。兰芷已经在那场悲剧中死去了!”

    姜颉彦低低应下,问姜淮安:“父亲查出来是谁对我们兄妹下的毒手了吗?”

    “原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残忍的事情,既然你问,为父也不瞒你,伤害你们的正是大房的姜欢庆,我已经将他处置了。”

    姜颉彦脑中立刻浮现出姜欢庆的模样。此人不常同他接触,唯有每次祭祖时以长房长子的身份站立在庄主之后。当初他也是最有实力的庄主之位竞争者之一。

    然此人身材矮小,生得又胖,长得十分有辨识度,就算是穿上黑色夜行衣,那也是十分扎眼的一位,与当日偷袭他们兄妹的绝不是同一人。

    姜颉彦心有疑问,“父亲,只他一人做下的吗?他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