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一近,两边的山上便传来山呼海啸的呐喊声。

    姜颉彦扭头四下一望,便望见各山头上密密匝匝的都是人头,只怕这次成丹大会禧夫子聚集之齐比上次徐家的论道大会远有过之。

    人群中很多人都见过姜颉彦的风采,从前他一身白衣飘飘,此刻穿一身黑,负手信步从容而来,形容潇洒,姿态迤逦,见之令人喝彩。

    众人均十分兴奋,好多小辈更是从未参加过结丹大会,见到姜颉彦,犹如见到偶像,幻想有一天也能如此风光,禁不住胸生豪气,一人啸出,众人附和,一时间欢呼声山呼海啸般,延绵不止。

    姜颉彦行至高台上,来到父亲身边,低声道:“父亲,众目睽睽御策黄面鬼抬礼台,恐怕被人非议!”

    姜淮安看他一眼,“你没有好好结丹典籍吧!这哪里是黄面鬼,而是四方鼎灵。真是没见识的东西,待会天雷来了,若是寻常黄面鬼抬鼎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如何能抬得稳这四方大鼎。只有鼎灵方才能在天雷中屹立不动,视万物如无物。”

    姜颉彦确实没有好好读结丹典籍,被父亲这一说,心中隐隐有些惭愧。

    姜淮安道:“就知道你心不在这里,所以我才来给你亲自主持祭礼。一会按我说的做。”

    他走到台前,对着两边山谷的人振臂一挥。姜颉彦看到他长长的袖筒被山风吹的飞起,像两面飘荡的旗帜。

    姜淮安这一挥手,底下呼啸的呐喊声便停歇了。跟着他口中念起古怪的咒语,一开口便没完没了,半天不停歇。

    姜颉彦听不懂,便不去听,眼睛一转,正看到左上方的台角上,一个鼎灵正仰着头在偷偷看他。

    姜颉彦看他一副狡黠的样子,觉得有趣,便对他微微笑了一下。那鼎灵与他对了个正着,看到他的笑容,忙缩回了脑袋。他这一动,高台便微微摇晃了几下,姜颉彦听见其他几个鼎灵抱怨道,“甲兮你能不能别动,跌了鼎可要算在你头上!”

    那个叫甲兮的鼎灵道:“我就是好奇嘛!”

    姜颉彦正听的有趣,忽然一股劲力扑面而来,力道控制的极好,轻轻推了他一下,又不至于将他推到。

    姜颉彦抬头一看,父亲姜淮安怒容满面,原来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唱诵完毕。姜淮安料到他定是没听见自己让他上香的话,便走过来,亲自从案上的香袋中取出三炷香,点燃了递给姜颉彦。

    他道:“你且专注一些,这样大的日子还心不在焉的,像什么样子!”

    姜颉彦忙从父亲手里接过香,听见姜淮安道:“跪!”便噗通跪在蒲团上。

    “拜!”

    他便将香高举头顶对着上天拜了一拜。

    后面按照父亲的话一路完成繁复的祭祀。天边乌云滚动,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风云变幻,乌压压的云层滚滚而来,直涌江心。

    姜淮安叮嘱道:“我现在要飞下高台去,一会三声礼炮响后,你便用案台上的匕首割破左手中指,逼出精血,将血滴入鼎中。然后扛过天雷,结丹便成功了!”

    姜颉彦一一点头应下,慢慢走到案台前。

    片刻过后,果然响起三声礼炮轰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