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气氛压抑到极点,除了不在状态的陶呦呦,其余人皆面色凝重。

    秦远城虽然此时看起来有些虚弱,但刚刚那番话分明没有把秦家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站在那,身形笔直,仿若无法摧折压垮的松柏。即使他只是一个o,但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威胁。

    “胡闹!”老太太气得发抖,抬起拐杖就要往秦远城身上打去,“你被自己表妹标记还很骄傲吗?以后怎么办?难不成你俩过一辈子!”

    “老夫人,”程丽诗眼疾手快地拦下,她微微低着头,看向秦远棠的眼神稍纵即逝,接着她劝道:“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堵住闲人的口,至于他们两个……”

    程丽诗说到这才终于朝他们看了看,她语气似在斟酌,目光扫过秦远城的脸,眼神更凉了一分,只不过转头面对老太太时又笑开了:“远城刚刚醒来,身子还不好呢,这要是罚得狠了您更要心疼,要我说,两个孩子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当时情况危急,他们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罚跪也跪了,抽鞭子也抽了,咱们就把这事揭过吧。”

    “揭过?”婶婶一听又不满意了,“你说得轻松,我可不放心把秦家的家业交给他们两个!”

    陶呦呦闻言眉梢微动,抬起脸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从开始就一直叫嚣的婶婶。记得原著里秦家有个叫霍如珠的女人,儿子死后,她眼见自己没了指望,便与老公秦岳勾结竞争对手华盛集团的人,不仅贩卖秦氏集团内部消息,后来还联合华盛集团诬陷秦氏不正当竞争,逼已经是董事的秦远城卸任。

    陶呦呦看着那个面相刻薄的女人,心说看来这位就是霍如珠了。她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这群亲戚。

    老太太林凤仙是秦家主母,年轻时是个手腕强硬的铁娘子,当时她的二儿子秦海流连花丛,在与秦远城母亲已有婚约的情况下,又招惹了现任妻子李淳淳。李淳淳颇有心计,母凭子贵,撒泼耍赖地要秦海娶了她。

    彼时秦远城的母亲家道中落,林凤仙为了秦氏,认了李淳淳当儿媳。

    可以说,秦远城身负私生子的骂名,一半因为李淳淳,一半因为林凤仙。老太太上了年纪后时常心怀愧疚,寝食难安,后来才非要把秦远城接回秦家。

    可是,回了秦家才是水深火热。

    这满祠堂同姓不同姓的亲戚都当他是眼中钉,不是想要他死,就是想把他踩在脚下,这些年来都是他一个人苦苦挣扎,孤立无援。

    真惨。陶呦呦将同情的目光望向站在前面的秦远城。

    秦远城却在这时开口,他凉凉地看了霍如珠一眼:“看来婶婶你确实很不放心,担忧到所有内部资料都要复制一份的程度。”

    “什么?”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霍如珠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忽然劈头盖脸地朝秦远城扑去:“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诬陷人?秦远城你就是外面的一条狗!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这女人疯起来倒是有几分气势,可惜,在她尖锐的指尖即将抓到秦远城脸上的时候,一群黑衣保镖冲进祠堂,一左一右夹小鸡似的把她给架住了。

    “秦远城你要干什么?这里是祠堂!”程丽诗唯恐自己女儿遭到连累,赶忙把锅一股脑往秦远城头上推,“你这是终于撕破脸了?”

    林凤仙简直要气厥过去,大呼不肖子孙。

    秦远城仿佛没听见这群人的义愤填膺,他站在黑衣人堆里,随手拉起陶呦呦:“你跟我走。”

    “喂!”陶呦呦被拽得一个踉跄,条件反射地想甩开秦远城的手,余光瞥见一个个面沉似水的黑衣人。得,还是先装孙子吧。

    陶呦呦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似的被秦远城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