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泠是被闹钟铃声叫醒,他一睁眼,宿舍里已经没了人,他躺在路亭舟的床上。

    他头疼的厉害,记不太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好像是路亭舟把他带上了出租车,还给他喂了一杯水,弯腰给他铺好了床,但是他死活不愿意睡那张床,非要跟路亭舟一起。

    路亭舟只好等他睡着以后再到另外的床上睡。

    谢泠迅速起床,他现在只是旷了早自习,早上有班主任的数学模拟仿真考试,他再大胆也不想正面跟班主任起冲突。

    一上午都忙的飞起,考完了数学又有英语测验。附中是省重点,就算是高三的普通班再闲也闲不到哪里去,杜子昂倒是真的悠闲,打了一上午的游戏,最后再找个人的卷子随便写几个答案。他不管考的什么大学最后也要回去继承家业的。

    谢泠本来想大课间去找路亭舟,但是一班也在考试,他们的物理老师坐在讲台上,四处环视。

    他只好从透明的玻璃窗里呆呆的看着路亭舟,他想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是路亭舟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就算他再重蹈覆辙的死一次,路亭舟也不会掉上一滴眼泪吧。

    谢泠觉得很奇怪,明明他是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们之前的人生,可是原主谢泠的悲伤疼痛都太真实,真实的像是他经历过的,所以他看到路亭舟皱眉会难过,想到他会高兴自己会比他更高兴。

    有人看到窗外的谢泠,低声提醒路亭舟道:“看,谢泠…喔不,你弟在外面呢。”

    路亭舟握笔的手停顿了,他看向窗外的人,已经是十二月的深冬,可是他还是穿的不多,目光痴痴的望过来,耳朵被冻得通红也不知道挪动一下。路过的女生走远了又频频回看,在议论着谢泠。

    议论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吗?议论他有没有女朋友吗?

    路亭舟只是简单的一眼,收回来的时候已经含上了冷意。

    谢泠是被在其他班找人路过的方迁强行带下去的,方迁揽着他的肩,回头看了一眼一班教室,然后道:“傻了啊一动不动的……”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废话,谢泠只听到最后一句“你知道你刚刚像什么吗”,他反问:“像什么?”

    方迁把谢泠的黑色卫衣帽子使劲往前一扯扣的他弯了腰,他说:“跟个望夫石一样,要不是我知道你是直男,而且跟路亭舟还有点那什么关系,我就真以为——”

    谢泠锤他,顶嘴道:“以为什么啊以为,少想你那些乱七八糟的……”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方迁没发现,只是和他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回了班级,踩着上课铃声正好遇上抱着习题的英语老师,方迁不正经道:“老师今天又漂亮了啊。”

    边说边和谢泠迅速的从后门溜进座位。

    另一边,直到物理老师提醒还有十五分钟收卷,路亭舟僵硬的从窗外那一幕回神,攥紧了的手慢慢松开,试卷上还有三道大题的空白,他却一点思绪都没有了。

    谢泠的英语很好,可能把他其他科目的所有天赋都加成在了英语上,他的语感和题感都出奇的顺,不需要太过努力,英语随便也能考上一百三四,所以英语老师对他的违纪违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泠写英语很快,写完以后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宿醉然后被强制开机其实不是那么好受。他一睡就到了午休,方迁叫他去校外订好了的餐厅吃饭,谢泠嫌弃太远懒得去。

    他再彻底清醒又上了楼,一班简直是他的第二个家。

    路亭舟不需要午休,所以他不会待在宿舍,永远坐在他那个座位上像块顽固不化的冰一样,一遍遍的演算着题目。他从来不是无理由的优秀,所以才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