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转告谢泠一声,但又觉得自己多事,后来积着压着,这事就淡忘了。

    方迁和谢泠毫无疑问挨了劈头盖脸的一顿批评,连连保证月考一定考出佳绩,老师讽刺他们:

    “佳绩就不指望你们了,看看人家一班的,清华北大都快保送上了,你们呢,给我把态度摆放端正,认认真真写完卷子我就烧高香拜佛了。”

    月考两天对谢泠来说也没什么不一样,做完会做的题趴在桌子睡觉,对于不会的题完全没有要征服的欲/望,除了考英语的时候他睡过头了。

    醒来天已经彻底黑了,晚自习都下了好一会儿。他所在的考场占用的是空教室,人早都走空,他收好为数不多的文具用品回教室拿手机和书包。

    下楼的时候走神一脚蹬空,失重感让人心悸,谢泠滚了几滚才稳住,立马肿起来的脚踝让他痛呼出声。

    他尝试扶着楼梯扶手站起来,屡次失败,他索性懊恼的瘫坐在地上,想打开手机,手机也没电宣告关机了,失落和孤单将他裹挟。

    谢泠莫名有些鼻酸,他吸了吸鼻子。

    一定是太疼了,疼的他视线模糊。

    声控灯熄灭了的楼梯间,漆黑一片,有人蹲在他身下的几节阶梯上,刚好能与他平视,路亭舟伸手抚去他睫毛上若隐若现的泪光,声线沙哑地询问他:“在委屈什么?”

    谢泠任他抚摸,但矢口否认自己哭了的事,他对路亭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诧异了一分钟,但路亭舟没有给他问出口的机会。

    路亭舟放下手,摩挲了一下指节,像在回味刚刚触摸到皮肤的柔软。

    他站直,谢泠坐在地上仰视着他。

    谢泠想自己的眼神应该很虔诚,因为那一刻他真的很虔诚,眼里心里除了路亭舟再装不下其他。

    有路亭舟在,他突然就不委屈了,有什么好委屈,他开始觉得刚刚的自己真是有够做作。

    他喊了句,“哥哥。”

    路亭舟一滞,随后道:“怎么这么爱哭。”

    这并非问句,而是陈述,也并非在跟谁交谈,他只是向自己陈述了一遍这句话。

    路亭舟背对他蹲下来,宽而窄的肩背朝着他。

    “上来吗?”

    谢泠顿了一分钟,今天的路亭舟是吃错药了吗,突然对他这么好。

    但不耽误他手脚并用歪歪扭扭地爬到路亭舟温暖的后背,谢泠不是匀称的身材,他比匀称清瘦很多,路亭舟十分轻松地将他背起来,在感受到重量时皱了眉。

    谢泠双手交错勾住路亭舟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侧,闻到他夹带烟草味的温热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