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长者,不孝不敬,你好大的胆子!”

    阮未凝不为所动,“我听说萧夫人昨日才来过。晟哥儿洗三的时候,萧家必然也会来人。届时见到刚临盆的二嫂与晟哥儿骨肉分离,不知会是何感想。”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阮老夫人瞳孔一缩。

    “二嫂生性柔善,待人宽慈。可祖母别忘了,二嫂如今已为人母。这天底下,有几个当娘的,不是一心为着自己的孩子?祖母也是为人母的,这份心情,应当明白。”

    阮未凝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再次堵得阮老夫人哑口无言。

    阮老夫人生性霸道,年轻的时候压制着丈夫,后来掌控儿子孙子。哪怕到晚年,长宁伯府历经权力争夺洗礼后改朝换代,她手中仍旧死死握着中馈大权。

    她的身份,从长宁伯夫人,到老夫人。却很少将自己摆在妻子、母亲的位置上。

    若说阮未凝这番话不带半分暗喻讽刺,便是连丁嬷嬷都不信。

    可人家态度一直温和带笑,说的话也合情合理,挑不出半分错来。阮老夫人若是发难,反倒显得心虚。

    阮未凝站着不动,微笑如常,“婴儿尚在襁褓中时,最是让人费心。祖母年事已高,若受其劳累,晟哥儿也心中难安。所以这抚养之责,还是由二嫂亲承最为妥当。祖母宽慈,体恤晚辈,二嫂也必谨记于心。”

    阮老夫人怒极反笑。

    “照你这么说。我若是抚育了晟哥儿,还是狭隘刻薄了?”

    “祖母言重了。”

    阮未凝含笑自若,“祖母慈爱之心,阖府上下皆知。只是旁人不知情由,大底会有所误会。届时污了祖米名声,则阖府难安。”

    “你--”

    阮老夫人被她一番夹枪带棒的话给气得脸色铁青,刚欲发怒,阮夫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小丫鬟,看那样子是想拦却没拦住,神色发苦,生怕受到责罚。

    “还是未凝懂事知礼。”

    阮夫人不理会婆母的愤怒,屈膝一礼便道:“晟哥儿是我的孙子,是伯府的继承人,儿媳自会好生照料。母亲您年事已高,应颐养天年,心宽则长寿。”

    阮老夫人没想到她会来,又见素来忍让的儿媳今日一开口也带三分火气,而春月至今未归,怕是早已给萧雯扣下。

    她咬牙,冷哼一声。

    “只怕你盼着我早些死了,才安心吧。”

    “儿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