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中跳转出来的图片是风幔董事长赵启尧的遗像,他因资金链断裂不堪重负之下选择了跳楼自杀,其配偶于五日后也随之割腕,留下一幼女,患有严重自闭症,并无偿还能力。

    媒体口诛笔伐,多少人的尾款都未偿清,就算死了,他欠的窟窿也不会被填平。

    这责新闻已是八年前的旧事,握着鼠标再往下翻,便是博汇收购风幔改名云帆的发布会。

    视频中,爸爸站在台上一脸惋惜,他夸赞赵家是国内度假酒店的开创者,他是他的好朋友,要他肯再多等两天,他回国收到消息,一定会出手相救。

    家汇不清楚爸爸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挠了挠眉心,想起了曾经很多被他忽视的地方。

    戚以安之所以能进博汇当司机,是因为原先的老沈在接他放学的路上打起了瞌睡,方向盘失控车辆撞到了树干上。

    他没有受伤,但爸爸还是以年纪大了改让他到公司负责文件收发,而后开始以公司的名义招聘司机。

    戚以安身体素质经过特别训练,反应能力在一众中年男子中脱颖而出,也不知那是巧合还是故意设计,爸爸选了他,有他先在家中安营扎寨,而后她带着订婚的亲笔信以容琅的身份出现,很快就获得所有人的信任。

    不仅是他被她蒙在骨子里,精明如爸爸,他也未能觉察到那个人就是她。

    凭爸爸的手段,要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一定不会放过她,他不想让她死,就算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起身走到隔壁办公室,家汇敲了敲门,没等到回答,他推开一道门缝,往里望去,就见徐盛年正赔着笑脸同人打电话,“蔡部长,您说得相当有理,我今后一定注意。”他态度讨好,“应该的应该的,您这次帮了我大忙,嗯嗯,就订在后天晚上,对,老地方老地方。”

    挂了电话,徐盛年脸色恢复如常,抬眸问道:“你有事?”

    家汇沉声问:“爸爸,你认识赵启尧吗?”

    徐盛年顿了顿,“怎么了?”

    “当年收购风幔之前,你是不是故意让他大肆扩张?等他资金链一断,你就以低价收购,将风幔占为己有?”他不确定地补充道:“在此期间你还答应了要帮他,但在他火烧眉毛之际,故意没接他的求救电话?”

    徐盛年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你是在哪儿听到的这些风言风语?”

    家汇咬了咬牙,“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徐盛年拍桌,“混账东西,我看你是没事找事欠收拾!商场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这是在做什么?在为赵启尧可惜?你也不想想,你要是不壮大自身,下一个被吃的就是你!”

    “所以你是故意的?”他眼中蓄满泪水,失望地看向他,“也不管他是不是你的朋友,为了利益,一切都可以变得不在乎,对吗?”

    徐盛年对赵启尧自然是有愧的,他们是同窗好友,在剑桥读书时也是相扶相持,他随性而他好强,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却又异常互补,毕业后,两人回国打理家业,正逢博汇想要进军酒店行业,要从零开始,不知多久才能站稳脚跟,赵启尧一向志不在此,他使了些手段想将其收购,哪知他是如此地不堪一击。

    “我从未想过要他的命,他占着茅坑不拉屎,难道我要一直等着他?”徐盛年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抵触地挥了挥手,“你给我出去,你什么都不懂!”

    “对,我是不懂,我永远都做不来这么卑鄙的事情!”家汇瞪向他,“爸爸,你毁了一切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恶心透顶!”他说完,夺门而出,只想离这里远远地。

    他不信神佛,现在却是信了因果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