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纸上图和字一大一小的比例,我估计纸人表哥写的是个草字头,只是剩下的部分没来得及完成。

    如果是草字头……

    草字头的字,多数是禾本科植物的名字,就是花花草草那些。

    花草。

    我摸着下巴思考。是潘家村那个树林里有什么特殊的植物吗?之前纸人表哥去那个树林里搜寻过,我也在那个树林里出现过幻觉。

    难道是会致幻的植物?可据我所知,我们这并没有那种闻一下就让人迷糊的植物。

    我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旧字典,直接翻到部首查字列表里的草字头部分,准备从字海中寻找灵感。

    虽说字典里草字头的字远比我想象中的多,好在许多复杂的生僻字第一时间就可以排除。如果纸人表哥是与我极其类似的另一个我,那我不认识的字,他大概率也不认识。如此一来,五分之三的字就不在考虑范围内。

    草,花,莲,艺,芍,药,莓……

    我一个一个琢磨着那些我认识的字,在脑中构建它们和我之间的联系。遗憾的是,两个小时后,待我把所有认识的草字头都寻思了一遍,仍毫无所获。

    纸人表哥画刀是为了告诉我,我们两人的经历不同,他的确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他写的字,会是为了告诉我什么呢?

    咔嚓——

    “?”我听到异响回头,发现杜奉予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正把相机从自己脸上拿下来,抽出相机吐出的照片甩了甩。见我扭头面无表情地瞪他,就笑着将正在显像的相纸翻过来给我看。

    “我没穿衣服。”我道。

    杜奉予把相机递给我,躺在褥子上大大方方地伸了个懒腰。他用事后微哑的嗓音道:“我也没穿,你拍吗?”

    “……”真不要脸!我端起相机对准杜奉予。

    “里面还有三张相纸,箱里还有两包新的,一包十张。够你拍吗?”杜奉予完全不害臊,赤裸地凑近镜头对我微笑。

    我没搭理他,只透过取景器观察他一丝不挂的身体。镜头在他的帅脸和布满吻痕的身体间犹豫不决。

    “把相机竖起来试试。”取景器里的杜奉予对我道。

    我竖起相机,将他全身纳入取景器后才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又一张发白的相片被相机吐出。

    杜奉予抽出相机吐出的照片甩了甩,见我仍端着相机用取景器看他,就凑过来吻了下镜头。他向我讨了根笔,在两张相片的空白处写下日期后,将其收进自己的钱包里。

    我和杜奉予下炕时已是中午,二爷早就在我家吃完早饭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