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盗洞十分绵长,我和杜奉予在深不见底的地下反复向下和向内行进了十几分钟,才终于进入一个宽阔幽深的石头隧道中。

    “应该就是这。”杜奉予抚着隧道的石壁低语道。他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墓道中,很快就扩散到远处,又传来空灵的回音。

    这地方比我想象中大太多了。

    我们所在的墓道宽四五米,长数百米。虽然墓道的一侧只有墙壁,另一侧却有许多岔路口,俨然是个地下宫殿的规模。不知那墓主生前是个什么人物,死后能给他膨胀成这样,一个坟都装不下他,还得劳民伤财地修个地宫。

    我伸手攥住杜奉予的手腕,两人一起贴着墓道壁向右侧潜入。

    由于这墓道中有许多分叉口,我不敢像无头苍蝇一样瞎走,只得在盗洞的土里扣了块石头,每走到一处岔路就在石壁上留下记号。

    这样不知走了多久,杜奉予可能有点无聊,忽然侧头看向我轻声问:“下午在村口碰到的那个人是谁?”

    “嗯?”我正用石头在一处墙壁上留记号,闻言疑惑地望向杜奉予。

    “那个女人,拎着桶的。她认识我。”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少有这么好奇的时候。

    我苦笑着扭回头,望着不见尽头的墓道十分无奈。

    “嗯?”杜奉予又催促道。

    ……怪不得有人一处对象就倾家荡产地给女孩买东西。虽然我单薄的资产可以鞭策自己至少不要主动掏钱,但当人家贴脸管你要的时候,想拒绝也挺困难的。生怕对方一个不顺心缩回壳里,自己就拿不着那颗爱情的珍珠了。

    “笑什么。”杜奉予问。

    我把刚刚自己脑子里想的东西告诉了杜奉予。

    他沉默片刻,缓缓道:“你虽然没钱,但脸皮有好几层。”

    我赞同道:“那是。本来囊中就够羞涩了,我要是也羞涩,这辈子不就在沉默中灭亡了吗。”

    “所以那个人是谁啊。”杜奉予又问。

    我一哽,瞬间板起脸吓唬他,“你不怕我了是吗?”刚才不是已经婉拒他的提问了吗,怎么又绕回来了。

    杜奉予挣了挣自己的胳膊,“你不说我回壳了。”

    我嗤笑,反而挑衅地攥紧了他的手腕道:“回吧回吧,顺便把你的小珍珠藏好了。”反正我打算到时候直接把你这蚌给撬开,你回也没用。

    “……”

    杜奉予老实一会,又问:“你刚才梦到什么了。”

    我站住,用手电照着他的脸歪头道:“表弟啊,要不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