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纳头就拜,“奴才给格格请安。”

    南嘉让他起来,看见他手边的食盒,笑着道:“你又去厨房了?”

    “是。”常胜笑眯眯的道。“奴才想着秋日里干燥,所以让厨房的刘管事给您做了碗银耳莲子百合粥。”

    他说着将食盒里的粥和点心都摆在了桌子上。

    南嘉看着桌上除了那碗香甜的银耳羹,还有几碟子精致的点心。她点点头,笑着道:“你有心了。”

    常胜忙谦虚的道:“这都是奴才该做的,格格谬赞了。”

    南嘉看他说的一脸真诚,笑了笑,才道:“咱们主仆处了这些日子了,你觉得如今府中的形势如何?接下来咱们院里该如何行事?”

    常胜听着南嘉的问话心里一跳,知道格格这是要试一试他的能力了。他忙在脑海里思索了片刻,然后才谨慎的道:“格格既然信任奴才,那奴才接下来就斗胆了。

    依奴才看,咱们府上后宅的形势目前还算稳定,您和李格格还有福晋三人勉强成三足鼎立的形势,互相牵制,也还算平衡。”

    南嘉听着挑了挑眉头,道:“这话如何说?”

    常胜忙与南嘉分析道:“这府里福晋自不必说,不仅有嫡子还得爷的敬重,正室的位置坐的极稳。李格格是跟着爷的老人了,不仅有大格格养在正院里,身边还养着三阿哥,虽然平日里行事锋芒毕露,但看着阿哥的面子,福晋也不会过多怪罪。还有格格您虽进府的日子不长,但贝勒爷对您的宠爱却是与日俱增,只看这满府的奴才日日往咱们院里献殷勤,奉承巴结,就知道了。”

    南嘉道:“话虽如此,但只怕现在还算不上平衡吧。福晋不仅有地位还有子嗣,李格格不仅有宠,孩子也一个接一个的生。我虽得宠了些,但到底比不过这两位在府中经营多年。”

    常胜听了这话,并不否认,只是接着道:“格格说的也没错,照常理来看您如今确实是势弱了些。不过,格格仔细想想府里贝勒爷和福晋的行事,便能看出来福晋虽是正室,但其实是事事以爷的意思为先。早先贝勒爷宠爱李格格,所以福晋也一向是让着李格格的。李格格仗着贝勒爷的宠在府里嚣张跋扈,福晋也从不在面上与她计较。”

    南嘉听着点点头,确实如此。之前怎样,她不知道,只这些日子,福晋已隐隐有些压制不住李氏的样子。她每每看着都有些心惊,一时也猜不到福晋是故意示弱还是真个如此。

    常胜看着南嘉面上的神色有些认同,又继续道:“奴才看着贝勒爷对您是颇为看中的,有贝勒爷在,时日长了您在府中的根基的也并不会比旁人差。如此只要您稳住不犯错,府里福晋自是不会在明面上为难您的。”至于李格格,除了话里难听些,别的也没资格做。

    南嘉看着常胜,笑道:“你倒是看的清楚。”

    常胜忙恭声道:“谢格格夸赞,奴才日后当必尽心为格格当差。”

    “你既说要尽心与我,不知敢不敢让我试一试你的忠心?若真如你所说,我自会信任你,日后也不会亏待了你。”南嘉意味深长道。

    常胜听了这话没有丝毫没有犹豫的跪地道:“格格明鉴,奴才对格格的忠心日月可鉴。奴才恳请格格一试。”

    南嘉看着地上的常胜,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纸符,“这是忠心符,若你愿意就拿去吧。”

    常胜看着南嘉手里的纸符,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南嘉会吩咐他去办一件事来证明他的忠心,却不曾想到会给他一张纸符。

    虽不解其意,但常胜却并不害怕,他自进了藕香院给格格当差,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一直忠心与格格了。作为奴才,三心二意,背主可没有好下场。

    于是他起身接过了南嘉手里的符纸,原本想拿着仔细看看,却不想刚一拿到手里,他的手心就一阵发热,紧接着那符纸就消失不见了。他骇的睁大了眼睛,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保持着伸手的姿势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