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痛苦源自于早起,但更大的痛苦来自于不打招呼直接上门的亲爹亲妈。于明叙被电话吵醒,满头乱发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接着就被塞了一袋沉重的蔬果。

    大约五十多岁、身形微丰的徐兰踏进玄关开始换鞋,口里不忘说她:“絮絮这都八点半了,还不起床。”

    “妈——今天周六啊。”

    于明叙随手把塑料袋往鞋柜上一搁,打开柜子掏出两双鞋递给自家爹妈。

    脸上架着眼镜、身材瘦削的于成业瞥了眼搁在鞋柜旁的男士居家凉拖,这才接过nV儿递来的鞋子。

    才一走进客厅,徐兰就看见了茶几上堆着的、于明叙昨天看剧吃剩的零食空袋,她弯腰把桌上的东西扫进垃圾桶,忍不住念叨:

    “絮絮你还是这样,我说了多少次了,要记得收拾屋子。”

    “好好好,我知道了——”

    把那袋沉重的蔬果抱进厨房,被念叨着的“絮絮”本人忍不住拖长音敷衍。

    她本该叫于明絮,正大光明的明,柳絮纷飞的絮。当初两个年过三十才升级为父母的知识分子翻遍各大字典,来回辩论数月终于敲定好双方都满意的、一男一nV俩个备用名。

    好消息,儿子的名字没用上。

    坏消息,nV儿的名字只用了一半。

    登记户口的工作人员在忙碌中小手一颤,把絮记成了叙,但这不妨碍于成业和徐兰每天絮絮长、絮絮短地叫她。

    父母使用和户口登记名不同的最大问题出现在她刚上小学的时候。于明叙总是会在作业本和考卷上写错自己的名字,被老师要求重写,然后再写错。这个奇葩的错误循环结束于她的嚎啕。那天放学,扎着小辫的胖萝卜丁一回到家就咚地一声把书包甩到地板上,放声大哭到两位当老师爹妈不得低头认栽。

    至此,她终于落实了于明叙这个名字。

    把爹妈带来的玩意儿一个个塞进冰箱,于明叙顺带从口袋掏出手机给成玉发消息说自己父母来了,让他把回来的票退了,呆家里多玩几天。

    成玉的消息在半小时后姗姗来迟。和消息通知音同时出现的,是于成业、徐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异口同声的疑惑:

    “絮絮你又交男朋友了?”

    于明叙才点亮屏幕就被自家爹妈的问话吓得一抖。手机从松开的掌心滑落、重重砸在她腿面。

    “啊?没有、嗯,算有?不对,也不算?……呃……”

    她结结巴巴换了几个说法,只得随口搪塞道:“最近无聊随便谈的,等过几个月没意思了就分手。”

    徐兰和于成业对视一眼,表情是一模一样的“yu言又止、止言又yu”。

    “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