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你不会,那就让他当我的徒弟。”

    啊?我起身挡在他和墨池中间,“我凭本事收的徒弟,为何要给你当练剑的沙包?封屹峥你自己不收徒弟,偏要抢我的,你才不让给你!”

    “你的心又不在修炼,何必强求。”

    这点倒是没错,我不禁考虑起来。大概读出我脸上的犹豫,墨池三两步走到封屹峥身前,淡然笑道:“我是散修出身,功法驳杂,师父涉猎繁多,因材施教,日日夜夜伴我修行,我有能如此精进全是师父的功劳。多谢封师伯抬爱,如今我不想换新的师父。”

    顶着封屹峥的威压还能从容答话,我这刺头徒弟又恢复了昔日风采,于是我挽过他的胳膊洋洋得意,“听听,听见没?”

    冷面煞神再未看向墨池,而是凝视我良久,略微点头,“所以我才说你很会教徒弟。”

    “你可别想当甩手掌柜,我的徒弟你也得教!”

    封屹峥刚出关,积压的事务繁多,临走时向我传音,叫我晚上留门等他,随后便化作剑光绞风而去。谁知他前脚刚走,墨池就从身后抱住我,失魂落魄又委屈至极,“师父方才可是不想要我了?”

    “怎么会呢?我这一身功法几乎都是我师兄教的,他既肯主动揽活儿,我何必当你的二手师父。”

    墨池比我高一个头,这会儿有种将我圈在怀中的错觉,他下巴在我肩上蹭了蹭,“我只愿跟着师父,再好的功法我也不稀罕,况且我还想跟师父学阵法和炼丹。”

    “嘘,咱俩偷偷学,然后吓他们一跳,哈哈。”我转过身回抱他,分开时他眸色渐暗,神情也愈发深沉,点头而不语。

    晚些时候,大师兄封屹峥出关的消息就传遍宗门。我是一整天都没见他的影子,却等到了执法长老的八卦,说他怒火滔天瞬息千里杀到昇元宗,要苏裕云滚出来切磋。

    这写做“切磋”念作“受死”,苏裕云那怂货自然龟缩内门,结果他一剑削平了昇元宗外山头一座,还好无人无伤亡,不然殃及池鱼。

    苏裕云啊苏裕云,你说你编排我就算了,你惹他做什么?又让封屹峥给霄天宗的刺头们立了个好榜样。

    天色渐暗,我蜷在卧榻上读书,忽觉有人进门,以为是封屹峥归来,便赤脚往外走,“你该不会在昇元宗门口蹲了一天吧?真想看看苏裕云的脸,定是五颜六色相当漂亮……”

    行至房门前,只有一双明亮却深沉的眼睛在黑暗中凝望我。墨池双手捧着厚厚一叠阵法书,微微笑道:“师父以为是封师伯回来了吗?连鞋都不穿。”

    他的声音温柔似水,静谧的面庞下却溢出莫名的寒意,“昇元宗的苏裕云,我定会杀了给师父出气。”

    “他就是这般嘴欠,打一顿便好了,不需要你替我杀人。”

    墨池捧着书,又向我靠近几分,语气中夹杂三分笑意,“师父你生得太好看,心又软,才会引来苏裕云那种烂货的觊觎,封师伯想必也如我这般想,才会杀往昇元宗。”

    “胡说,可别学他,有恩怨待宗派大比的时候再发泄也不迟。”我低头查看他手中书籍,问道,“你找我是想学习阵法吗?”

    “封师伯想必也快回了,明日再来请教吧。”

    我茫茫然目送他离开,又不知等了多久仍不见封屹峥的影子,干脆立在窗前发呆,直到有人从背后将我轻轻搂住。

    “不是说明日再请教吗?怎么还未休息。”我说完便察觉不对,细密的亲吻落在侧颈,搂住身子的双臂逐渐收紧,封屹峥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