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贤师兄可小心些。”另一个叫石君勤的弟子玩笑道,“那第二关守玉牌的猛兽此刻正关在里面呢。”

    “要我说,君贤师兄现在就摸进去,说不定还能与人家提前搞好关系,给我们放个水。”走在最后的那个弟子调侃道。他叫江君业,是五人之中身型最小,同时也是轻功最好的。

    这三个弟子不同于隶属刘宣门下的大文小武,他们是同期拜入杜思飞门下的弟子,只因杜思飞是个极重礼数的人,所以给他们通通改作君字辈,听起来反倒比真兄弟更似一家。

    “你们这群小子说什么呢。”韩山道斥责道,“成日不学好,净想些邪门歪道!”

    江君业知道自己的小声议论被听到了,吐了吐舌头,乖乖闭上嘴。众人纷纷掩嘴而笑。这时,沈望岳才终于注意到在队伍最末与自己的“小厮”嘀咕不停的颜寄欢,不禁好奇问道:“还未请教段兄,敢问这位姑娘是谁,从前似乎未有幸照面。”

    颜寄欢闻言抬起头来僵硬地笑了笑,扭着口音说道:“我不过是个过路小客商,有幸得清泉庄主搭救,跟着前来凑热闹的。”

    因为是段临风所带的人,所以沈望岳也没有多问。一行人进了醉花馆。沈望岳将他们分别安排在左右两个院落,中间以一个园子相连,韩山道与五个清泉弟子住左边,其他四人住右边。韩山道对这样的安排颇有微词,但碍于段临风一再坚持,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妥协了。

    ——

    等所有人终于进了房间安顿下来之后,才终于算是得到一口喘息。段临风与段临霜的房间大概是以门厅为基础改造的,仅以一道门帘阻隔出两个空间,倒正好方便了他们四人交谈。

    段临霜好不容易得到与颜寄欢单独相处的机会,早就按捺不住好奇,问她下船后逮着楚云七说了些什么。颜寄欢却摆摆手,满脸都是嫌弃之色:“你不如去问你的好哥哥,为何这人大白天衣冠不整在他床上,被你那韩师叔撞上了,还赖到了我头上。我说你们的碎嘴师叔怎么突然拉着我盘问,可真叫我好一通解释。”

    门帘那边的楚云七已经坐不住了,高声说道:“好端端一件事,怎么从你颜寄欢嘴里出来就变了个味道?妹妹可别听她胡搅蛮缠,我与你哥哥可清白得很。”

    段临风大约是在整理行装,连搭腔都不愿,将蜡烛一吹,对楚云七说道:“精神如此好,看来是热症退了,既然如此,滚出去练功吧。”

    楚云七叹了口气,说话声音小下去:“我哪里又招惹到你了,火气这样大。”

    他们二人又低声拌了几句嘴,话题更是偏了十万八千里。颜寄欢看了段临霜一眼,问道:“这算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段临霜打了个哈欠:“以前就这样,为了鸡毛蒜皮的事都能吵一整晚。只要不打架就好,我们睡我们的,别搭理他们。”

    屋内逐渐没有了说话声,只剩下屋外的溪水潺潺。

    一片落叶从枝头坠落,顺着水流一路飘到了几公里之外的岸边,马蹄踏过,踩碎落叶,有一男子自马上跳下,手中执着一条怪鞭,而在他的腰间,赫然挂着一块与双龙镖一模一样的玉玦。他的前方,早已有一个蒙面人在等待。

    “段临风已经先你一步找到了楚云七,但他们没有如你所料那样交手,段临风反将他带在了身边。”蒙面人开口,竟是沉稳的女声。

    “那只能说明段临风是一个软弱的人。”手执怪鞭的男人淡淡说道,“如此更好。他很快就会知道身为清泉庄主行事软弱的后果。”

    “人杰……他们不过是孩子,无论你有多大的怨恨……”蒙面女说道。

    怪鞭男子忽然恶狠狠扬手给了对面女子一耳光:“段,人杰。我说过,叫我段人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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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段临霜一直睡到将近中午才起来,当她醒来时,颜寄欢已经梳洗完毕,披着件麻衫坐在桌前摆弄针线。楚云七则坐在廊下里翻着一本兵器谱,大约是伤还没好全,只能纸上谈兵。他们两个都被段临风勒令禁止踏出门一步,因此也没了易容的必要,看起来倒是顺眼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