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由诗今日也如往常一样起得极早,一向在早上不碰烟酒的他竟罕见地已经cH0U了两根。他坐在桌前,一边翻阅着从巴l那拿来厚厚的账本,一边机械X地将指尖打火机的盖子翻开再合上。

    张二小心翼翼走到门口敲了敲:“伯曼先生,早饭要再热一下吗?”

    陈由诗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将他叫了进来:“你看过这账本吗?”

    张二虽然算是伯曼的左右手,但账本从不是他的管辖范围。昨日巴l将账本交给他就走了,自己直接放在了伯曼的桌子上。张二后背莫名升起一GU凉意,想了想说道:“没有看过。”

    陈由诗将那打火机啪嗒一声盖上,不紧不慢地放在桌上,沉默了一下说道:“把巴l找来。”陈由诗本来昨日该见这巴l的,可那人撂下账本就走了,去了哪问张二他也不知。昨日他忙着应酬粤军来的人,所以直到今早才有时间细看这账本。这一看可不得了,这账本虽然账面看上去无误,但并非真正的账本,他一向的习惯是在书皮页挑开放一层他签字的薄纸,他刚刚挑开书页时却空空如也。

    张二哎了一声,就要下去,只听他又吩咐道:“找不到就让所有的人都盯着,带活的来。”

    张二呼x1顿了一下,这巴l跟了伯曼也挺久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一定是有的,不然为何这账本忽然间变成了一本以假乱真的账本?但这账本十分厚,要想一条条追溯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陈由诗低低叹一口气,烦躁地靠在椅背上,从烟盒里cH0U出一支烟点上。

    直到张二又在门口敲了敲说早饭热好了,他才有了点反应,回过神来那烟都燃尽了,烟灰掉了一地。陈由诗淡淡嗯了一声,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一边问道:“剩下的红丸都在哪?”

    “都运到红花馆里了。”

    陈由诗拍了拍身上遗留的烟灰,说道:“不出货了,剩下的分成三份,一份打点给粤军,一份打点给巡捕房。”

    张二应了:“那还有一份呢?”

    陈由诗皱着眉头,深深呼出一口气,剩下这一份他也不知。若是这事还是h熙在背后捣鬼,他身后定还有别的势力,要是桂军还好说,若是有政府上头的人就是另一回事了。陈由诗微叹一声道:“先留着吧,等巴l那有了消息再说。”

    张二着人备下的是他平日里一贯吃的Jr0U三明治,但陈由诗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心事多的时候总不想吃太顶的东西,若是有一份粥一点汤也算个好事。思及粥水,便想到了在春满阁用过的清粥小菜。

    张二看着他没动几口又起身,忙站直了身子等吩咐,却不料却听他道:“你不用守着我,去找巴l吧,今儿我去春满阁。”

    陈由诗专程去了一趟衣服铺子选了件裙子提着过去,却在大门口就碰见了小桃。“伯曼先生。”

    陈由诗淡淡嗯了一声。

    “伯曼先生不是递的下午的局票吗?怎的这么早就来啦?”小桃笑眯眯地问,但陈由诗却偏看出了一点讪笑的意味。这时她旁边的青年正逢时地走到门房处,倚着那桌柜,用几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要给江小姐做个花头,顺便把昨儿的住局钱补了。”

    陈由诗听罢这才看向那个背着他说话的青年,名贵的皮鞋,修身剪裁的大衣,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刚起没有打理。这江从芝就这么喜欢楞头小子这一挂的吗?他脸sE渐渐Y沉下来,把怀里的局票塞道小桃手里,便径直朝着江从芝房间走去,一进去那脸又黑一截,好你个江从芝,为了不知道哪窜出来的楞头青还去受罚了?

    江从芝此时还坐在后院水缸上,还是小桃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将她拉下来:“芝姐儿怎么还坐在上面,妈妈都说了你不必坐那么久的,段少爷都走了。”作者微博@大马士革羊

    江从芝早上走的急,随意穿了一件素sE兰花暗纹的宽松旗袍,这料子耐皱。她依着小桃的力气笑嘻嘻地站起身来:“他走了?怎么说?要给我补花头吗?”

    小桃无奈笑笑:“芝姐儿伶俐,段少爷已经去定时间了,还说今儿晚上要送些东西过来给芝姐儿。”

    江从芝喜滋滋地笑了,这段寻真不愧是她看中的,有钱还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