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牙庭院。

    高志与陈典相隔对坐,喝着粗茶,本就缺乏资金,这两人的日常生活很是朴素。

    便是间隔了一段时日,陈典的心里仍有阴影。

    好在两位老人出面,才解决了山民迁移一事,部分山中祖坟并未迁移,因为那里地势较高,改变伯牙郡地貌之后,仍可驾船前往山中祭拜先祖。

    地势较低的祖坟,就只能火化骨灰,放在家中祠堂里祭拜。

    公孙家族出事,南北上下皆知,尽数保持沉默,便是许多乐谈时政的读书人也都缄默了。

    八顾之一的井寒清本可衣锦还乡,却遭受到了自己人的刁难,这口气是谁都咽不下,不少宗派倒是觉得公孙家族是自取灭亡。

    世家只是觉得公孙家族吃相难看了些。

    道德与利益之间,往往都是利益获胜。

    陈典轻声道:“宇文君将会趁着这个势头,前往刺史大人那里索求拨款,刺史大人不答应也得答应。”

    乙等豪门经不起风吹雨打,世家都有见不得人的事,稍微调查出一些,小题大做一番,韩氏家族也只能低头认栽。

    高志言道:“并非是你的份量不够,只是对刺史大人的压力还不够。”

    陈典笑了笑,这话没法接,他不是宇文君,可以那么任性,且这事更有柏小卫的大力照拂,关于柏小卫其人,许多世家名宿,都已将其当做了头号大敌。

    顾雍当年是明着来,柏小卫却来阴的。

    刺史府。

    庭院深深,却盖不住黑麒麟的呼吸声。

    宇文君从来都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的人,他和刺史大人和和气气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

    并且还是自带茶叶雪域飘香。

    “我可是很多年都不曾喝过雪域飘香了,多谢宇文公子的慷慨,在我家门口,却让客人奉茶,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韩良苦笑道。

    宇文君温和道:“分明是大人克己奉公,伯牙郡修建大坝,财政吃紧,大人可否支援一番?”

    “我恒昌宗有心帮扶,也要有人配合才行,事已至此,还请大人豪气些。”

    韩良笑的比哭还要难看,一州刺史,在手握人王令的少年面前,终究是抬不起头的。

    “我也只能厚着脸皮向陛下申请国库拨款,公子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