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地牢仿佛变得大了不少,黑暗把砖墙,地面,人和牢里的一切融为一体,墙外是边界,触碰到自由就戛然而止。

    大奎看着厚重的墙像在凝视深渊一样安静,小孩子才看不到看不到的真实世界,每一个长大的人都能看到,有人近有人远,所以有人累有人更累,有人坚挺着有人硬挺着。

    黑暗中隐隐约约能听到轻声叹息,不知道是来自阿爷还是来自苗师傅。

    大奎倒是不觉得怎样,大奎也不会思考这些,大奎更不会发出那样的叹息,他真的只是愣神,他不是看深渊的人。

    对于大奎来说,真有人要杀姜头,那他就和二奎掰开牢栏杀出去,能杀多远就多远。

    血溅五步是他,血溅五百步亦是他。

    大奎和二奎的全部可以是看不到边的外面世界,也可以只是大慈悲山下那个小小的无事村。

    “大锅,妹夫不会被杀吧?”

    “不会。”

    大奎说:“妹夫说过,从离开无事村的那一刻开始事就会变得多事,但就是不会有人着急想杀他。”

    二奎问:“妹夫怎么那么肯定?”

    大奎摇头:“妹夫说,因为高姑娘很厉害。”

    二奎不理解,脑袋里又开始痒痒起来,他使劲拍了拍脑壳,心说幸好及时阻止,不然就开始思考了。

    大奎问二奎:“你怕死吗?”

    二奎摇头,坐直身子说道:“我从生下来开始,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这话让坐在不远处的苗新秀为之一振,他觉得好像很牛-逼,但仔细想想,又好像不是很牛-逼。

    “你睡得着吗?”

    大奎问。

    二奎摇头:“睡不着,担心妹夫。”

    大奎说:“还是睡会吧,养足精神。”

    二奎:“好。”

    呼,呼,呼......

    二奎就枕着大奎的腿睡,大奎笑着轻轻的拍着二奎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