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宋川乌其实半斤八两,亲兄弟的黎亲王,想要自己这个位置,却没有做傀儡的勇气。

    他何尝不羡慕,黎亲王有出宫的自由,去看广阔天地的权利,只是腿有残疾,却因祸得福,没有失去神智。

    “奴才并非元家亲子,这声嫡姐,高攀不上,只不过是镇北将军府,为了稳住幼子未长成时,需要人撑起整个元氏的局面的工具罢了。”

    宋川乌跪在冰凉的地上,离开了镇北将军府的庇护,在哪里他都是得跪着,对人低声下气,可是他不后悔,因为他想重新光耀宋家的门楣,为宋家平冤昭反,今后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而不是背负一个罪臣之子的罪名,永远活在黑暗里。

    “朕多年丧失神智,从三岁开始便被压了魂,一直过得浑浑噩噩,你比朕要好得多。”

    皇帝拿着偏殿的瓷器把玩着,眼底都是浓烈的扭曲,他其实也很愤怒,想要大喊大叫来发泄心里的情绪,可是他不能让任何皇宫的人看出来自己已经恢复了神智。

    “你起码儿时过得无忧无虑,可以读自己喜欢读的书,跟自己的嫡姐天南海北地玩,去跑去跳,在燕都的圈子里到处受人尊敬,不曾受过什么大的委屈,有长辈替你的前途着想,为你打算,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到底是这么多年都好好的。”

    “是,陛下英明,是奴才狭隘了。”

    宋川乌顺着皇帝的话说道,这个时候那个傻子会去反驳上司,他自是不可能出口说人心不足,自己是忌妒心作祟。

    “你若像朕,身在帝位,却只是个皮影人儿,被牵着走,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是他人设计好的,除了还会呼吸,没有一件事是自己愿意做的,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说些什么,从来都由不得朕,这个龙椅,坐了又有何用?”

    皇帝将手里的花瓶又好好放下,连印痕都不曾有错漏。

    他这般小心谨慎,活了十四年,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生母,要掌控权势。

    “父皇终究是仁慈了,当初周太后为嫡后时,查出有人在京中掳掠孩童制作孩儿丹,就该将幕后黑手揪出,严厉惩罚,抄九族。对于母后,此等目光短浅的妇人,便是去母留子,将朕放到周太后膝下即可,仅仅是一念之差,有了无用的不忍心,便导致万里江山,拱手他人,整个燕国,都姓了王。”

    储秀宫外,一只漂亮的小黑鸟拍了拍翅膀,小脑袋好奇地往里面张望着,看完了好戏之后,向皇宫外飞了出去。

    “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元清正看着眼前清晰的幻象,觉得很是惊奇,原来还能通过这动物的眼睛来窥探另一个地方发生的事,当真是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