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能问他要一千万,他能答应给,这两件事都超出了康叔的预期。

    他思忖片刻,在车子驶出小区前,建议道:“既然应小姐不是你期待的那种人,不如再选……”

    倒映在后视镜中一直闭着的那双眼,在这一刻淡淡睁开。

    康叔蓦然懂了,紧闭上口,不再提换人的事。

    “你跟商先生闹什么不愉快了?”

    俊仪快憋死了,一送走客人她就问。

    “也没什么,可能我说错了什么话,谁知道呢?”应隐耸耸肩:“他今天突然过来,都把我吓死了,希望他下次别来了。”

    程俊仪默默不做声,心想你看到他时明明眼睛很亮。但她也没戳穿,闷头收拾着书房。将抱枕放回原位时,在沙发缝隙中发现了反着一线冷光的腕表。

    “嗯?商先生的表?”她捡起来看,“商先生为什么要摘手表?睡觉才会摘表。”

    应隐蓦地想起他靠近时的体温。

    和他交叠在她腰际、按着她后背的那双手臂,那双宽厚有力滚烫的手。

    她想过抵抗的,但那股念头只坚持了一秒,就在他气息侵袭进来时土崩瓦解。

    他很会吻。

    “谁知道呢。”应隐看也不看那枚表:“把手机给我。”

    俊仪找到手机递给她,看到她在沙发扶手上坐下,一边目不转睛一边念念有词,时不时翻起眼望着天花板,似乎在计算什么。

    “哎呀算不清楚了,你别收拾了,给我按下计算器。”

    俊仪明白了,闹半天,她在算存款。

    影视寒冬一冬就冬了个极夜,没有任何回暖的迹象,所有人的片酬都在调控和市场影响中下调,降得最厉害的就是她这种电影演员的片酬。

    相对来说,电视剧拍摄周期长,又是长线收益,网播上星广告植入IP开发会员纳新都是收入支点,而电影投资成本大,收入基本只能靠票房,扑爆由命都是玄学。总而言之——

    她每年的吸金速度都在缩水。

    我不理财财不离我,在走过多年弯路和血泪教训后,应隐的理财只剩下了一些长线定投、固定资产和大额存单。

    “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八万两千零六块!”

    应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