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的双肩颤了一下,扭过头来,怔怔地看着商邵。

    他身上沾着夜露潮气。

    这人走到哪儿,都是出大厦入车,出车厢入厦,鞋尖不沾尘埃,对地毯的脚感远比对水泥路面更熟悉。

    应隐想不通,一个本该坐车离开的人,怎么会沾了夜露?

    “你不是走了?”

    “又回来了。”

    “走路离开的?”应隐不解。

    “交通管制,走回来的。”商邵轻描淡写地说。

    几百米的距离,一路红灯长龙,街道水泄不通。

    司机将他在路口放下,他走回来,司机则绕远道,慢慢地再转回剧院的地下三层,以待接他。

    待惯了高楼,习惯了自云端俯瞰,商邵是有段时间没在街边走过了。

    人行道上电动车飞快,如箭矢般飞掠过棕榈树的叶影。

    他一边走,一边心口发沉地听着电话那端。

    那是种惴惴的、如同沉了水的感觉,发着闷,让他呼吸不畅。

    脚步越走越慢,最终不自觉停住。

    电动车一声尖锐长鸣,在那声“美坚”中,他条件反射地挂断。

    “为什么回来?”

    “忘了一件东西。”

    应隐料想他也不会为了自己去而复返。但刚刚见了他的第一秒,心里是有期待的,藏了一些半高的雀跃。

    她抿了抿唇:“忘了什么?”

    商邵不答反问:“为什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有。”

    商邵没有强行要她承认,散漫地岔开话题问:“刚刚在走廊上,被打断前,你问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