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隐迟疑着:“嗯。”

    她轻点了点头,手又拢回了大衣口袋中。

    “怎么离片场这么远?”商邵接着问,“不是要拍到四点?是提前收工了,还是你翘班了?”

    应隐垂下眼睫:“我不知道怎么拍,就先走了。”

    “为什么不知道怎么拍?你是很厉害的演员,是影后,不是吗?”

    应隐在这一问中滚下眼泪。眼泪那么滚烫,砸进雪里,却是湮灭无痕。

    她眼眶、鼻尖和脸颊都很红,像是受了委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商邵继续问。

    “为什么?”应隐抬起眼,隔着距离望他。

    天阴沉着,惨淡的太阳光被掩到铅灰色的云层之后,像是日暮。她眼中的男人一身肃黑大衣,面容苍白,眼底青黑,因为不远万里,他的身上沾满风雪气息,那么深沉冷冽,沉默时,令人觉得遥远。

    可他明明就在咫尺,就在眼前。

    “因为你昨天晚上跟我说,这部戏拍得有点难,你觉得累。”

    应隐的眼珠子动了动,忆起这一句。她笑起来的模样那么好看:“没有一部戏是简单的,你太当回事了。”

    “我说过了,只要你开口说难,我就一定会来帮你。”商邵斩钉截铁地说,“你忘了?在你别墅的门前,你答应我,我也答应你的。”

    “你坐飞机来的?”

    “直升机。”

    “你看上去很累。”

    “你离我太远,我怕来不及。”

    应隐吸了吸鼻子,纤薄的掌尖被冻得红红的,自温热的眼底抹过,抹去眼泪。

    “可是今天是新年。”她笑了笑,唇角轻微上扬。

    “所以新年快乐。”商邵试着向她走了一步,看着她脸上细微的反应。

    可是天色太暗,他看不穿。因为看不穿,他每靠近她一步,心都如在悬崖,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应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的脸红了起来,并非冻的,而是自动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