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的天,于莎莎如坠冰窟,僵立在当场。

    “我对你的一切,都很相敬如宾。如果你没有做错事,也许我们确实会结婚,第二年我遇到她,从此下半辈子都在心猿意马和精神出轨中度过。”

    也许是太冷,于莎莎身体如筛糠般抖起来:“你骗我。你撒谎……”她声音也抖得厉害:“你根本不是这种人。我了解你……你根本就不是这种人。”

    “为她,我可以是任何一种人。”

    于莎莎忽然觉得不够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她好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不认识他的喜好,不认识他对一个女人可以做到哪种地步,不认识他的残忍,也不认识他的势在必得。

    他以前纵使是跟商檠业争取那桩婚事时,虽然火药味弥漫,但于莎莎也依然从未感受过这种“非她不可”的坚定。这种坚定,甚至击破了道德。

    可他是一个讲究道德的男人,把道德带进企业,给高管推荐的必读书目是《企业中的道德管理》。

    “那么……”于莎莎张了张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你爱我是假的。”她找到话。

    商邵掸了掸烟灰,收了打火机,轻描淡写地说:“看跟谁比。”

    于莎莎又哭又笑起来:“但你这辈子只爱过两个人。”

    商邵颔首,将烟抿上唇角。在冷夜缭绕的烟雾中,他半垂着眼,意兴阑珊地说:“所以,跟她比,你是假的。”

    第69章

    回去宴席,才知道应隐之所以没追出来,是因为被刘宗绊住了。

    刘宗端了杯子,一番劝酒词刚说到尾声,脸朝着应隐,想是冲她而来。应隐面前的白酒杯满着,她没动,但放下了筷子:“刘总敬我,按理说我该一口干了,再陪三杯,但是我进组后从不喝酒,这是多少年的习惯了,还请刘总见谅。”

    “一杯而已,能差多少事?”刘宗还是笑着,举着酒杯的手很稳。

    他身体肥胖壮硕,坐如山包,半长微卷的头发花白,掩着他黄褐色的面容。他的家庭医生忠告他要戒烟戒酒以养肝护肝,不过他常说他的肝脏是年轻时打全武行给打坏的,与烟酒无干。他的徒子徒孙遍布全行业,现如今数得上号的武指,哪个不尊称他一声师兄或者师叔?再不济,也得叫他一声刘爷。

    白酒杯只一指高,一口闷的量,刘宗举了半天,手和脸一块儿酸了。不过他是前辈,面子上还是讲风度,便又再劝了一回。

    事不过三,柯屿站了起身,抄走了应隐面前的酒杯:“应老师明天还要上戏,这一杯我替她干,再陪刘爷你三杯。”

    他仰起脖子,眼也不眨地干了三杯。

    总制片姓孙,海边人,名字充满特色,叫孙庆航。干总制片这一行当,管钱来事是其次,察言观色是大头。见气氛无端沉了下去,孙庆航主动起身,讲了一番漂亮的祝酒辞,让大家一起举杯共祝。

    商邵进去时,这一轮才刚刚过去。

    他在门外听了片刻,经过柯屿身边时,在他肩上不经意地拍了拍。柯屿知道,他是在感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