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上很久,路弥才挪动步子。

    回去吧。

    该回去了。

    可是,回去哪里呢?

    拖着脚步往前走,路弥只觉得又沉重又轻忽。仿佛进度条一下子被拉到结局,戏里戏外的人一时都无法适应——

    付砚知道了会怎么样呢?会高兴吗?不,她不希望他高兴,因为她不愿意Ai一个坏人。可她也不希望付砚伤心;最好,是能够带着愧疚感的继续放纵;最好,付砚还能以过来人的口气安慰她:“没事的小路、都过去了、都是我的错”——若无其事地轻轻揭过,把所有罪过只扛在付砚一个男人的身上,就像当初若无其事地偷情一样。

    毕竟,她只是个想要Ai的可怜虫而已呀。

    路弥绞尽脑汁为自己开脱,纸质文件早已被手汗浸软。她把文件放进包,却发现纸上的字被手汗印到了手掌心中,醒目地如同一道黔劓。

    “本人周景春,自愿离婚……”

    清晰的墨迹印在那里。一个nV人用另一个nV人带给她的伤痛反赠与另一个nV人以她的伤痛。路弥用力蹭了蹭,墨字糊成一团,浓得化不开。

    不行,得把它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