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官开始进行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讲,但温特斯几乎什么也听不清楚。

    事实上,议会广场应该没人能听清楚具体内容。德贝拉每说一句话,人群都会用巨大的欢呼声回应。欢呼声甚至数次打断了德贝拉的演讲,让执政官不得不等到稍微安静后才能继续。

    不过温特斯也不关心凉廊上的人在说什么。按照流程,一旦执政官开始演讲,仪仗队就可以解散。

    噪音让强运有些不安,这匹三岁的儿马不满地打着响鼻,蒙塔涅准尉现在只想尽快离开弥漫着狂热气氛的议会广场。

    趁着人群的注意力转移了到正在演讲的执政官身上,从赤硫岛返回的众军官用手势交流了一下,翻身下马,牵着坐骑艰难地往广场外面挤。

    仪仗队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一路上的女孩子使劲把首饰、带地址的纸笺、绣着家徽和缩写的手绢往小伙子们的怀里塞。

    温特斯头盔的观察窗甚至被塞进来一把香木做的小折扇。异物朝着眼睛直插进来,温特斯下意识地闪躲,又撞进了另一位女士的怀里。

    众军官颇为狼狈地挤出广场,到了人群稀疏的地方,才得以摘下闷得他们喘不过气的头盔。

    “欸?堂·胡安人呢?”皮萨尼少尉点了下人头,发现数量不对。

    “啊?人不见了?”温特斯闻言也一惊。数了一遍后,他发现不止少了堂·胡安一个人:“不会被踩踏了吧?!我回去找!”

    说罢,温特斯上马就要往人群里去。

    莱洛上尉伸手抓住了强运的缰绳,无奈地说:“你这小子,可真是……他们几个既然没跟着我们出来,那肯定就是有地方去。你别莽莽撞撞地搅了人家好事!”

    温特斯这才明白是这么回事,哭笑不得地又下了马。

    “蒙塔涅是太嫩还不懂。”皮萨尼调笑着问道:“倒是莱洛学长,你怎么也和我们出来了?”

    莱洛和皮萨尼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久前,温特斯还身处炼狱般的围城战场。现在,他成了战争英雄,回到了繁荣、拥挤、熙攘的海蓝,周围的朋友们聊得都是女人、女人和女人。

    这种距离反差的变化温特斯至今没能很好适应,眼前的盛景总像是一场梦,一点也不真实。

    广场上,嘈杂的人声逐渐汇集成了一个名字:“圣马可!圣马可!圣马可!”

    听到人群的呼喊声,温特斯嘿然一笑:“我可不记得圣马可亲手杀过哪个塔尼里亚人。”

    身边的其他军官听到温特斯的叛逆发言,笑容都有些尴尬。

    “我们就是圣马可的手呀!哈哈哈,这其实就是热闹热闹,让大家都高兴一下。”皮萨尼立刻大笑着揽住了温特斯的脖子:“你以为人家老头子愿意跑到凉廊上喷唾沫吗?谁让维内塔人就喜欢这个呢?他不把大家哄高兴了,哪来的钱继续打仗?”

    温特斯自知失言,也知道皮萨尼学长是在给他圆场,配合着点头笑了几声。。

    “别看声势搞得大,这可能是最省钱的办法啦。”莱洛也有些怅然若失:“一个月后海蓝人就会忘记我们的名字,但哪怕一百年之后人们也会回忆起这场盛大的胜利游行。德贝拉这老头,搞人心是把好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