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察觉到温特斯心不在焉地望着远方的鹿山,心思压根不在自己的讲解上,梅森半是气恼、半是怀疑地问:

    「还在琢磨你的犁车为什么滞销?」

    被点破心思的温特斯回过神来,轻咳一声,神情肃穆地回答:「当然不是——我在思考人类的命运和未来。」

    梅森嫌弃地泼冷水:「那还是请您花些时间琢磨一下,为什么您的「蒙氏犁」没人买吧!毕竟在仓库里面还是很占地方的。」

    随行的预备军官中间飘来一声短促的傻笑。

    温特斯不用回头看也能知道是谁,他冷冷点了这个没能憋住笑的家伙的名:「侯德尔!出列。」

    「是!」侯德尔窘迫地打马上前。

    「你笑什么?」温特斯皱起眉头,叉腰诘问:「人类的命运和未来不值得花时间思考?」

    刚刚还因暂时逃离识字课程而兴奋的预备军官们,瞬间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下来。

    侯德尔的额头也冒出冷汗,他支支吾吾地回答:「这……那……今天天气很好……」

    「什么?」温特斯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更加严厉。

    梅森学长低下头,羞愤地掩面长叹。

    侯德尔却完全无法同梅森保民官共情,被血狼森冷的目光盯住时,他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侯德尔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大声回答:「报告!我笑因为今天天气很好!」

    温特斯看起来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一言不发地盯着侯德尔。

    这一次,不单是温特斯面前的人,就连预备军官们的战马也僵硬地收起耳朵,几乎贴住颈部。

    天上的群鸟仿佛也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头也不回地飞向远方。

    「去。」温特斯打破沉寂,他故意拖着长音:「回一趟城里,替我问一问巴德保民官……」

    预备军官们都情不自禁竖起耳朵,侯德尔也瞪大眼睛。

    温特斯却转过身,背对一众预备军官,伤感地下令:「今天犁车卖掉几台?」

    预备军官们哄笑起来。

    侯德尔愣了一下,随即在同侪们或羡慕、或嫉妒和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慌张逃向阿尔忒弥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