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尉官不自觉变得急躁起来:“你们不仅让费尔特少校得到了至关重要的军情,还让他趁机摸清了你们的虚实。费尔特少校已经意识到你们不过是一小撮孤军作战的轻骑兵,而铁峰郡军的主力根本不在绿谷——这等于是解除了悬在少校头顶的利刃!”

    皮埃尔不为所动,而瓦希卡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年轻尉官冷笑起来:“意思就是你们的牌打完了,现在轮到费尔特少校出牌。”

    说话间,从上游方向过来的轻骑兵已经赶到几人身旁。

    轻骑兵滚鞍下马,箭步来到皮埃尔身旁,耳语了几句。皮埃尔没说话,只是做了一个手势,轻骑兵立即动身折返。

    听着蹄声远去,皮埃尔瞥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年轻尉官,又看向越发困惑的瓦希卡,淡淡地说:“绿谷的守军出来了。”

    “好哇。”瓦希卡一拍大腿,长舒一口气:“终于说到我能听懂的部分了。”

    “动静不小。”皮埃尔又瞥了一眼年轻尉官:“至少出动了两个大队,千把人,正朝下游来。”

    瓦希卡“咦”了一声,本能地环视四周,忽然一拍脑门,醒悟道:“那个什么少校,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堵在这里,关门打狗?”

    绿谷的地形整体看像豌豆,牛膝河两岸的山冈如同豆荚,而包括绿谷镇在内的一连串沿河定居点就是那一颗颗豆粒。

    “豆粒”都是地势最平坦、最适宜发展农业的区域。相对的,“豆粒”之间自然是那些破碎崎岖、难以耕作的土地——同样也难以通行。

    只要控制住通往上下游的出口,那么每个定居点都是一座天然的囚笼。

    “费尔特少校只负责关门。”年轻尉官不冷不热地回答:“会不会挨打,要看你们。”

    “你说谁是狗?!”瓦希卡在这种事情上总是反应神速。

    皮埃尔示意瓦夏安静,盯着年轻尉官,又问了一遍:“那您又站在哪一边?”

    “我都当俘虏了,这场战争跟我还有什么关系?”年轻尉官没有正面回答,他抬手指向河谷另一端的出口:“我建议你们直接往下游去,虽然要绕远路,但是很安全。费尔特少校没有骑兵,追不上你们。”

    瓦希卡后知后觉:“那个口子,原本应该是由你来堵吧?”

    “瓦夏。”皮埃尔不再多言,抬手召集部下:“你带两帐人,护送这位……少尉阁下和其他俘虏往下游转移。”

    瓦希卡也不多问,干脆地点了头,开始从集合过来的骑兵当中点选人员。

    皮埃尔也开始给轻骑兵们布置任务,一时间年轻尉官还有其他俘虏反而被冷落下来。

    年轻尉官困惑地观察着铁峰郡轻骑兵的行动,这一次轮到他后知后觉。

    “你们……你……你该不会……”等到轻骑兵各自领命散去,年轻尉官才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他惊得说话都磕磕绊绊:“你该不会是要迎战?”

    皮埃尔没有理睬年轻尉官,转身抓住鞍头,踏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