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特少校隐约感觉其中有诈,但他并未向部下们明说——毕竟“一个全歼我军的阴谋”可要比“一个满嘴谎言的逃兵”要可怕得多。

    在没有确凿证据以前,费尔特不想再在军中散播更多的恐慌。

    ……

    下午,当第二个逃兵出现在绿谷镇外时,费尔特少校正在组织第二批征粮巡逻队。

    听过第二个逃兵的供述,费尔特少校的态度从不屑一顾变成了将信将疑。

    因为与讲话颠三倒四的第一个逃兵不同,第二个逃兵清清楚楚地说出了自己的所属部队、军阶以及职务,还说出了会战的地点和过程,不像是信口开河编造出来的。

    让他与第一个逃兵互相质询,除了一些小细节,大部分情报都能相互印证。

    但是无论第二个逃兵供述内容的细节有多详实,奥尔德·费尔特始终无法相信纳吉上校、萨内尔上校所指挥的主力部队会吃败仗。

    因为找遍帕拉图共和国,也不会有几个人比费尔特更清楚格罗夫·马格努斯议长这一次拿出了什么样的本钱。

    诸王堡提供给萨内尔上校的援军可不是账面上的一个军团——那是给对岸的叛党看的数字,而是二十个大队、整整两个军团。

    其中包括第六军团的十个大队、第五军团的四个主力大队、以及六个大队的后备补充兵。

    目前留守诸王堡的第五军团,实质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为了尽可能隐藏这一点,第五军团的四个大队登船时用的都是第六军团的旗帜和番号。

    格罗夫·马格努斯以惊人的魄力,将所有野战部队派往新垦地行省。目的唯一且明确,就是要一举荡平新垦地叛军,彻底清除新共和国内部的隐患。

    “怎么会输?”费尔特少校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能输?”

    费尔特很快有了一个合理推测:两个逃到绿谷的逃兵所描述的,很可能只是两军主力交锋前的前哨战。

    无论如何,费尔特始终坚信,即使纳吉上校和萨内尔上校当真吃了败仗,他们也有足够的实力后撤重整,并寻机发起第二次决战。

    而费尔特部的任务,就是牢牢钉死叛军的后路,使其逃无可逃。

    ……

    入夜,第三个“逃兵”出现在绿谷镇外——准确来说,不是逃“兵”,而是一名军官。

    “我是第五军团的巴托里中尉。十九期,骑兵科。”

    被带到费尔特少校面前的军官只说了两句话,便不再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少校。

    费尔特板着脸摆了摆手,示意记录员、卫兵离开。

    当门板与门框之间的缝隙消失的瞬间,费尔特一步冲到自称是巴托里中尉的军官面前,死死攥住后者的肩膀,又惊又急地问:“[旧语]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