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轮马车在大路上飞驰,“联盟军”南方面军特使[兰科·博伊尔少校]坐在车内,却对车外的情况一无所知。

    除了车厢顶部开了一扇小窗,用于换气采光,马车内的其他窗户都被木板封住,连缝隙都被用布条堵死。

    河谷村之战,红蔷薇方面损失的不仅是第五、第六军团的步兵主力,还有好不容易重建的骑兵部队。

    在地广人稀的奔马之国,定居点与定居点之间往往相距甚远。

    失去骑兵,就意味着对于防御工事之外的广袤原野也失去了掌控力。

    所以兰科·博伊尔少校一行人还没过白桦堡,就被叛军斥候发现。刚进入西林行省,便被叛军骑兵截下。

    倒不是博伊尔少校缺乏反侦察意识——他压根就没想藏,也不可能藏得住。

    红蔷薇最后剩下的那点骑兵,如今只敢在诸王堡附近转悠。

    新垦地叛军的侦察骑兵,则在西林行省来去自如,个别胆大包天的家伙,甚至已经摸到了诸王堡近郊。

    再加上双方不约而同选择封锁道路,使得诸王堡与枫石城之间,商旅行人近乎绝迹。

    所以,这个时候还敢在路上走的人,要么是间谍,要么是信使。

    而兰科·博伊尔两者都是。

    ——

    阳光斜穿过车厢顶部的天窗,在封住车窗的木板上,颤抖着投下一块光斑。

    但其实不是阳光在颤抖,而是马车在颠簸。

    “这是第几天了?”博伊尔少校盯着那块光斑,默默地想。

    花了一点时间,他才记起来,“哦,是第五天。”

    “马车还在往西走吗?”博伊尔少校又想。

    他努力唤醒迟钝的头脑,片刻后,根据阳光的射入角,得出答案,“不,已经开始向北走了。”

    被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太久,会让人丧失方向感和时间感。

    自从被叛军“俘虏”,并被关入这辆马车以后,博伊尔少校就再也没能踏出这间移动牢房一步,连人生大小事都必须在车内解决。

    万幸,负责押送他的独眼叛军上尉,对于校友还有最基本的尊重,马桶换得很勤快,没有让马车变粪车的惨剧发生。

    当然,在独眼上尉面前,博伊尔少校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俘虏,可这并不能改善他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