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途之类的事情,他们当然也想过,但是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这一点,恐怕他们自己都没能意识到。

    所以,当侯德尔发现,血狼真的只是挂名,就在开学仪式当天露了个脸,然后就再也找不见的时候;

    当他发现,梅森保民官因为部队补员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军校的时候;

    他不禁大呼上当。

    说好的“共和国的未来”,怎么“爹不亲、娘不爱”?

    更令侯德尔无法接受的还在后面。

    处处要用人的新共和国陆军,根本配不齐教职人员。

    连一线部队的指挥岗位都大量缺员,怎么可能抽调宝贵的军官给陆军学院?

    所以第二陆军学院不得不在文法、算术、几何等普通学科目上,大量招聘外部人员任教——卡伊·莫尔兰为此出了不少的力。

    而在想从外面聘人都聘不来的军事学科目上,第二学院只能依靠那些无法继续在一线担任职务的伤残军官。

    目睹“制服同事”们撑着拐杖、摇着轮椅,艰难在讲台上挪动,一名快要被蠢学生们折磨到疯掉的外聘教师,情不自禁发出感慨:

    “原来军队的学校,就是‘瘸子教傻子’?”

    他的话又被路过的另一名外聘教师听到,于是“瘸子教傻子”的评价不胫而走,迅速成为枫石城最时髦的笑话。

    不过,诚实地说,“瘸子教傻子”这句话虽然刻薄,却精准地道出了新共和国陆军当下的困境:

    原本各郡守备部队还可以通过大量使用委任军官的方式,勉强撑起扩军之后的编制;

    一旦开始迈向正规化,挤出军官队伍里的水分之后,指挥人员——尤其是中基层指挥人员,瞬间变得极度紧缺;

    新军的军官甚至紧缺到了这种程度——只有没了腿、无法骑马的人,才可以回到后方任教;其他伤残指挥员,哪怕丢了胳膊、少了眼睛,也必须继续在一线坚守。

    因此,陆军委员会确实抽不出人手给第二学院。

    可是军事学科目,又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有资格教的。

    所以,某人很自然地将目光投向了战俘营。

    对于某人而言,这压根不是什么值得踌躇的事情,物尽其用是某人的天性。

    但当侯德尔看到,双目失明的约翰·杰士卡校长在一名娃娃脸的协助下走进教室,将一名神情窘迫、身材单薄、手上沾满墨渍的校官领到讲台上,宣布“从今天开始,地形学课程,将由奥尔德·费尔特少校教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