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类似的事情每天都在大荒原上发生。

    被抢,只能说明被抢的部落没本事;能单枪匹马把人抢走,说明人家本事大。

    哪一边更受尊敬,恐怕不言自明。

    问题在于,别人抢亲抢的都是敌对部落,而这个逃奴抢到了“自家人”头上。

    再加上此刻坐在帐下的,大部分是带着财产归附的旧白身人,他们自然更偏向于被抢的小部落。

    因此被抢的女奴挺着大肚子为男人苦苦求情,宫帐内依然是一片喊打喊杀之声,恨不得要把逃奴万箭穿心。

    而参与宴饮的新白身人势单力薄,气势上完全被旧白身人压住,根本不敢发出什么声音。

    唯一一个立场鲜明、无所畏惧地站在逃奴一边的人,是皮埃尔。

    为了能向帐下众人发言,皮埃尔甚至特别请求百夫长让贝尔为自己做翻译。

    最终,这场以一敌百的大辩论,以皮埃尔找出指控的漏洞——逃奴抢人时,被抢的部落正在归附的路上,还没有立誓效忠——并大获全胜的方式结束。

    捡回一条性命的、名为“针箭”的逃奴,眼含热泪,重重向着“拔都射近处和射远处的箭”磕了三个头,硬是在厚厚的毛毡上把额头磕出了血痕,而后扶着妻子退出了宫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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