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斯望着静静流淌的河水,反问:“巴德,你刚才讲的故事里的门奈鞋会,他们后来怎么样?起义成功了吗?”

    “没有。”巴德面无表情地回答:“一个成员去找神父忏悔,泄露了鞋会的秘密。门奈鞋会的规模吓坏了山前地的大小贵族。他们一齐出兵,又是抓、又是杀。有几个鞋会首领逃掉,没逃掉的都被公开处决,尸体挂在城堡上给所有农民看。”

    河水依旧静静流淌着。

    “三四十年前的事,你怎么知道的?”安德烈有些不服气。

    “这些事情,每一件都记录在绿心修道院的卷宗里。”巴德瞪着安德烈,双目赤红:“这些事情,每一件都由贫苦农民口耳相传。”

    安德烈哑然失笑:“农民造反……成功过吗?”

    “有!主权战争!门奈鞋会血案之后,就是主权战争!农民也在主权战争流了血,而且流了很多。但是战争的果实,他们没能品尝到。”

    安德烈追问:“主权战争以前,成功过吗?”

    这次轮到巴德陷入沉默。

    温特斯拣起一块小石子,甩向水面。

    石子打出一连串水花,然后沉没,河水又恢复平静。

    沉默许久,温特斯终于开口:“帕拉图人对不起我。”

    “这不是废话。”安德烈提起旧事就火大:“日羊佬对得起我们谁?”

    “所以我刚回到帕拉图的时候,其实没想的太复杂。”温特斯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他望着河水:“我只想报仇。那些把我和我的人丢弃在冥河西岸的仇家,一个也不放过。我要让他们死得很痛苦,让他们生不如死。那些对我好的人,我也要报答他们。”

    温特斯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的想法。”

    “就这些?”巴德似乎并不觉得意外,他的眼神很平静,只是有一点点……遗憾和失望。

    “最开始的时候,我想回家,做梦都想。结果脑子一热,就留了下来。别笑,就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觉得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不能一走了之。”温特斯的声音很轻,但是其他几人都能听得很清楚:“除了报仇和报恩,我又有了别的想法。”

    巴德、安德烈和梅森在等着温特斯说下文。

    但是温特斯却话锋一转,突然笑着问伙伴们:“你们觉得,狼镇怎么样?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安德烈皱起眉头。

    “好?还是不好?”

    安德烈大声说:“好!你不是管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