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坐回温特斯身旁,拿石头当棋子,问:“一来一回,无地农民有了地,军团有了佃户,自耕农还是自耕农,谁的利益受损了?”

    “庄园主。”太明显,温特斯的回答毫不犹豫。

    “所以五獒镇、黑水镇等地的庄园主选择大力支持你,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还为你们提供藏身处。”

    巴德微笑着拿起那块代表庄园主的黑石头:“他们或许不了解深层博弈,但是他们的利益受损却是显而易见。长工跑得精光,种植园还种什么地?地价跌了,不就等于他们的财产缩水?”

    温特斯点头。

    正是因为有这些“乡绅”的帮助,他的部队才能在热沃丹西南神出鬼没。

    除了提供物资,庄园主们更能提供情报。他们在本地人脉广泛,消息管道四通八达。

    攫欝攫。“但是他们不足以为凭。”巴德扬手把黑石头丢进河里。

    “人太少。”温特斯轻声说。

    主权战争胜利后,新生的诸共和国取缔了一切人身依附关系——赫德奴隶不算人——这也是老元帅那代人留下的宝贵遗产。

    虽然新垦地的庄园主们很有影响力,但是也就只有影响力罢了。

    和旧时代那些打仗时能拉出大批征召农夫的贵族毕竟不一样。

    “依我看,新垦地军团的路线是对的,放开限制,招募灾民开荒。地价会跌,但和军团没关系。如果他们能创造出一个庞大的自耕农群体,我们绝对敌不过他们。还是趁早回维内塔,我跟你做小买卖去。”巴德笑着散布失败主义言论。

    温特斯试图为维内塔辩护:“我们维内塔人……也不都是商人。”

    “更糟糕,一旦失败,连小买卖也做不成了。”巴德的笑意愈发炽热:“所以我们要走新垦地军团的路线,而且要走得比他们还狠。步子要迈得更大、更坚决、更彻底。”

    “更坚决?”

    巴德指着河对岸,反问温特斯:“现在已是八月末,九月就要种冬小麦,你垦出了多少亩地?”

    “这……我还真不知道。”温特斯确实不知道。

    “就我们手上那几头牛、几匹马、百十号人,全都累死又能垦出几亩荒地?摊到人头上,也就勉强糊口。指望来年他们给你纳粮,那是痴心妄想!明年说不得还要有大饥!即便能垦出来,也是狼镇最差的地!因为好地早就被买走了!”

    巘戅久读9dU戅。巴德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眼神也越来越明亮:“可是就在我们眼下,有数千亩最好的耕地……正在撂荒!”

    温特斯悚然而惊:“各庄园的土地?那可是他们的私人财产!”

    “我知道!我们不是要白拿,可以给他们一些租金,由我们租赁他们的土地!再分发给灾民。新垦地军团为什么不敢这样干?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庄园主!我们想战胜他们,就要走他们的路线,还要比他们走得更坚决!”

    巴德已经有腹案,他耐心地解释:“再好的地,撂荒太久也会废掉。荒着也是荒着,有人替他们养护土地,庄园主应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