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斯仅往返就换了五次马,骑行超过六十公里。

    所以此时此刻,向来寸步不离的夏尔和海因里希都不在温特斯身旁——两人离开马鞍的时候连路都走不稳了,被温特斯勒令休息。

    来到岸边的温特斯下了马,沿着河滩踱步走着。他的目光掠过水面、山坡,一直延伸到河谷的地平线。

    见百夫长在观察地形,塔马斯不敢打扰。他学着百夫长,也向四周张望,可看来看去无非是水、草、石头和土。

    忽地,温特斯停下脚步。塔马斯看到百夫长弯下腰,似乎在捡什么东西。

    稍微打量几眼,温特斯把东西递给一连长,云淡风轻地说:“骨箭。”

    塔马斯定睛一看——是枚打磨过的骨质箭头,不过箭尖已经崩断。

    作为经历过大荒原之战的老兵,塔马斯知晓一些敌人的内情。虽然赫德诸部仍旧广泛使用石箭、骨箭,但至少特尔敦部是有铁箭头的。

    因此塔马斯有些摸不着头脑:“特尔敦蛮子也用骨箭、石箭?他们不是有铁箭吗?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用他们的箭头?”

    “箭簇回收了多少?”温特斯问。

    “箭头完好的只有八十多支,还有一些箭杆。”塔马斯颇为无奈:“石箭头、骨箭头射到石头上的全都磕坏了。”

    “没有铁的?”

    塔马斯仔细回想之后,认真回答:“没有铁的。”

    “别人不清楚。”温特斯踱步沉思着:“烤火者的亲领人马应当是有铁箭头。”

    “您是说……昨晚来的不是蛮子的精锐?”

    “为什么不派精锐来?”温特斯反问:“先锋强渡为什么不派精锐?”

    “我……我不知道。”塔马斯额头开始冒汗。

    “你已经是代理营长,你需要往下想。”

    塔马斯迟疑着开口:“可能是为了试探我们,或者是想消磨我们。”

    “嗯。”温特斯点头:“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

    “那……里面呢?”

    “我也不知道。”温特斯的眼角浮现一丝笑意:“战争就是欺骗的艺术嘛。”

    塔马斯彻底陷入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