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福格特结了婚,有了一位贤淑可爱的妻子,有了一位待他很宽厚的岳父,未来还能继承一间小小的陶器坊。他相信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走运、更幸福的人。

    然后,打仗了。

    直到今天福格特都记得很清楚:那年先是春夏大旱,然后秋冬大雪,再然后“阙叶汗”带领着一支前所未有的蛮族大军进入帕拉图。

    人们都在惊恐地说“赫德蛮人这一次来,恐怕不打算再走了”。

    蛮人和帕拉图人打,帕拉图共和派还和帕拉图保皇派打,福格特也分不清到底谁是谁。

    那时的他正因另一件事焦头烂额——战火毁掉了他岳父的陶器坊,他的岳父破产了,还倒欠一笔定金。

    福格特东奔西走想借钱,他的岳父欠的定金并不算多,可就是没人肯借给他。外边正在打仗,人人都紧捂着钱袋子不撒手。

    福格特在陶器坊的废墟里站了一整夜,决定铤而走险。

    ……

    ……

    “然后呢?”皮埃尔皱眉问:“你没偷成?被抓了?”

    “办成了。”老头子低头拨弄着营火:“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好多年没干过那事了,但是本事还没完全生疏。”

    “那?”皮埃尔咳嗽着:“你的陶器坊在哪?”

    老头子故作轻松:“没了,连地皮都被收债的卖掉了。”

    “那你在哪?”

    “我被抓了。”

    “你不是说你偷成了吗?”

    “我搞到钱了。但我也被抓了起来。”

    皮埃尔有点恼怒:“那算什么‘成了’?”

    老头子沉默了一会,解释道:“我被抓是因为晓炉城有人指控我偷窃,和我‘做的活’没关系。”

    “我听不明白。”皮埃尔已经彻底糊涂。

    “因为。”老头子抬起头,平淡地说:“我的活是在寒鸦镇做的。”

    皮埃尔一开始没能理解:“你的意思是……你是说他们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