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扣不到我头上。”本威咧嘴笑道:“我的邻居都是我的证人。正是因为没法让治安官把我起来送去审判,蒙塔人才会这么急迫想找我报仇。而且这件事本来也不是我干的,我也绝对不会承认。”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温特斯问:“任何事情。”

    “没事,我现在什么也不缺,还不用上工,好着呢。”

    温特斯看着本威的眼睛,认真郑重地说“如果那天在码头不是你救我,我已经淹死了,我欠你一条命。有任何……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只要你开口,朋友。”

    “任何”这个词,温特斯咬的特别重。

    本威明白温特斯的意思,他笑着锤了一拳温特斯的膝盖:“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谈报恩吗?你这家伙好好当你的军官去,别掺和我这点破事。说起来,我还真有个事情想拜托你。”

    “你说。”

    “你家那个工坊还在吗?”

    “还在,我的小叔叔现在操持着。”

    “能不能帮我弄一个学徒名额?”本威有些扭捏地问。

    “当然可以!我来担保,我叔叔肯定答应。”温特斯拍着胸脯说。

    “不是我要去当学徒,我是想让我三弟去当学徒。”本威连忙解释:“他也读了陆幼,今年结业,可惜去不了圭土城。我不想让他在码头干活,你要是能担保他去当学徒那就再好不过了。”

    拥有一技之长的手工业者是这个社会里的中等收入阶层,他们靠技术赚钱,既不像农夫那样靠天吃饭,也不像商人阶层那样被诟病轻蔑。是大多数纯体力劳动者羡慕的对象。

    但手工业者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在维内塔,各行各业的协会自古以来就通过缴纳大量税金垄断了一切行业的准入资格。

    一个光懂得木匠活的人当不了木匠,最多只能给自己家做点家具。只有木匠行会的正式成员才能公开销售木工制品、为他人提供木工服务。

    其他行业也是大抵如此。

    通过这种方式,手工业者们限制了进入市场的人数,避免了过度竞争。事实上不光是手工业,商人们也通过商业行会干了同样的事情。

    而想要成为一名行会正式成员,就需要先成为一名正式成员的学徒,经过五到七年的学徒期后,出徒的时候就可以带着师傅送的工具自动成为行会正式成员。

    学徒期极为艰苦,因为很多工匠脾气极差,崇尚棍棒教育,动辄打骂,而且学徒还没有工钱。但这却是进入一个收入颇丰的行业的必经之路,许多人求之不得。

    “要不然你也去我家的工坊吧,码头的活很伤身体,也不能干一辈子。”温特斯是真心实意在为本威着想。本威和他同龄,今年十九岁,这个年龄去当学徒其实并不晚。

    “我就不去了。”本威淡笑着说:“学徒没工钱,我还有一大家子人呢。有我弟弟去当学徒就够了,我就是担心这小子吃不住当学徒的苦。”

    “放心吧,我会拜托乔凡尼照顾你弟弟的。”温特斯想起来一件正事:“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码头栈桥被炸沉那天你也在场,对吧?”

    “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