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出生证明、受洗证明,还有从家里带出来的信件、玺戒、首饰、文件可以证明我的身份。”黑衣女子终于松了口,不再对要求她自证身份的话不屑一顾。但她指着温特斯说道:“但我父亲的笔记已经被他烧毁了。”

    “索菲亚女士,你想得太严重了,书本实际上很难点燃。就算点燃了,短时间也只是烧掉最外层部分,里面是烧不透的。你父亲笔记中记录的内容并没有损失太多。我烧掉的主要是皮革封面。”温特斯觉得必须要为自己辩解一下。

    “你想错了,哥哥。”伊丽莎白瞪了温特斯一眼:“那本笔记是她父亲留下的宝贵纪念物,是她父亲留下的仅有的几件遗物。她去军校取这本笔记是因为她不想让杀害父亲的人继续占有它。索菲亚要的是这本笔记本身,而不是里面的内容,懂吗?你是把她父亲的遗物毁掉了。”

    安托万-洛朗的笔记内容没有价值,而安托万-洛朗的笔记本有价值,这个诡异的思路让温特斯呆若木鸡。

    然而一旁的安托尼奥冷冷地问:“索菲亚女士,你难道不觉得你也要对这本笔记被烧毁负有责任吗?”

    “我为什么要负有责任?”索菲亚怒极反笑。

    “如果不是你今晚带着武器潜入我家,难道那本笔记会烧毁吗?你威胁到了温特斯的生命,那他做出任何反应都合情合理,他直接杀掉你我也不会责备他。你要是带着能够证明你身份的文件光明正大地向他讨要,还会是这个结果吗?”

    “我向他要他就会给我吗?”索菲亚大怒。

    “会给。”安托尼奥轻描淡写地回答。

    索菲亚被安托尼奥堵得半天说不出话。

    “但是作为烧毁笔记的人,温特斯多少也要承担一点责任。作为补偿,我有一个提议。”安托尼奥话锋一转,沉声说道:“我可以帮助你父亲平反,帮助Lavoisier家族恢复名誉,追究曾经的责任人。”

    十六年前安托万-洛朗经过秘密审判以叛国罪被处决,他的财产被抄没,他的雕像被推倒,战史书中对他的贡献闭口不谈,直到今天这位联盟施法者之父也没有恢复名誉。

    安托尼奥的话让原本处于愤怒状态的索菲亚愣住了神,但她很快恢复了清明,冷笑着反问:“帮我父亲恢复名誉?就凭你吗?”

    “光靠我当然不行。”面对索菲亚无礼的反问,安托尼奥并不生气:“但是你父亲的研究笔记可以。军事委员会和最高五人团会很乐意为安托万-洛朗将军恢复名誉,作为交换这本笔记的费用。”

    索菲亚尖叫道:“我宁死也不愿意让联盟占据我父亲的成果。”

    “我已经说了,是联省人处决了你父亲并且至今不给他平反,但这里是维内塔共和国。你的仇人是联省人,而不是我们维内塔人。你不应该把联盟视为一个整体来仇恨,你如果把人类视为一个整体,那岂不是全人类都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你都说了这里是维内塔,维内塔凭什么推翻联省的判决?”索菲亚态度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不肯相信安托尼奥。

    “安托万-洛朗的叛国罪是联省共和国扣上的,但我们可以从联盟的层面推翻这个判决。毕竟塞纳斯联盟有五个加盟国,只要三方投赞同票就可以在联盟的层面上为安托万-洛朗将军恢复名誉。联省可能会死撑着不接受,但在联省共和国之外安托万-洛朗都不再会被视为叛国者。请相信,这点事我们维内塔人还是能做到的。”

    索菲亚似乎有些心动了。

    安托尼奥循循善诱:“而且我们不需要这份笔记的原件,我们只需要里面的内容。原件还是作为安托万-洛朗将军的珍贵遗物由你本人所有。”

    “我要再考虑一下。”索菲亚摇了摇头,没有下决定。

    “索菲亚女士,这只是一个提议,你可以自己考虑。”安托尼奥轻声说:“但我们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只要你拿出能够证明你身份的文件,这份笔记的原件可以还给你。但温特斯不应该为了今晚的意外负任何责任,原件被烧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真的重视原件的纪念意义,就算是被烧过的原件也一样是珍贵的遗物。”

    沉默了好一会,索菲亚张口问:“那我要如何去取证明我身份的文件呢?你们会放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