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安咧嘴一笑:“花老哥是明白我的,你们这么大的岁数了,还去风雪中迎我……这不是折我的寿么!”

    “在京都的时候他说要去游历天下,我本该想到他首先要来的地方是这里……他今何在?”

    张正一捋长须,“走了。”

    “昨日你从北门入广陵城,他从南门而去。”

    “我问他为何不等等?”

    “他说……他年岁已高,方知时日珍贵,与你本是忘年交,你不会计较,他亦想留在人间的足迹多一天。”

    李辰安默认,心里有些担忧:

    “只是这风雪甚大,花老哥孤身独行……他那身子骨可受得了?”

    张正抬眼,视线落在了李辰安的脸上,忽的一笑:

    “花老大儒桃李满天下,追随者众,他并不孤独。”

    李辰安未做他想,对张老夫子的这句话倒是认同。

    毕竟花满庭是太学院院正,说起来而今宁国诸多的官员,都是他的门生。

    他去某地,以他的声望,当会被奉若上宾。

    只是这老哥是不是太急迫了一些?

    若是能在广陵相见,正好可以问问他奚帷的模样,或者让他说说奚帷的故事。

    既然走了,那就走吧。

    这位张老院正邀自己前来,莫非就是说这事?

    水开,张正入茶,开口:

    “花老将你的那篇《卖炭翁》入国学,其意深远。”

    “老夫已拜读过这篇文章,再听花老说了一些你在京都的事迹和你当了摄政王之后的主张……花老对你推崇备至,老夫也深感佩服!”

    “明年时候,这篇文章当会随着教案传遍全国,从此后,天下学子们许会因为这篇文章而思索。”

    茶水又开。

    张正熄灭了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