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嘴啊。”

    君潮无奈地笑起来:“过去了就好,我们是兄弟,不要因为小时候的龃龉有了嫌隙。”

    “龃龉?”君澜摇摇头:“你可真会用词啊,要不是你当时只有11岁,你都该判刑事责任了好吗。”

    他说着,突然轻笑起来:“说真的,一个11岁的小孩,怎么会知道买通家里的保姆,给亲弟弟下药的?”

    而且还是从小照顾自己到大的保姆。

    君澜永远忘不了那一段疼痛,他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烂掉了,恨不得亲手剖开肚腹,把内脏都掏出来才好。

    然而他的保姆,他当做唯一亲人的赵阿姨,却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叫出声来,以防引起大人的注意。

    只能说君澜命不该绝。

    平常只忙着照顾君潮的叶兰青那天晚上突发奇想,难得来亲儿子卧室看他一眼,就是这一看,救了他的性命。

    君潮那时毕竟还小,没过多久就吓得全部说了出来,是他给了保姆赵悦一笔钱,让她杀了自己的弟弟,这样自己就是君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叶兰青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着丈夫君兆临发火。

    她撒泼,她大闹,她拿着刀要砍人,逼君兆临去金家讨个说法。

    十一岁的孩子哪里会这些事,背后要是没有大人怂恿,怎么敢买凶杀人!

    可君兆临把所有事情都压了下来。

    “小澜不是没事了吗。”他是这么说的:“你一个当母亲的,何必和孩子计较。”

    可他忘了,叶兰青真正是君澜的母亲,她年仅8岁的亲儿子正在手术室洗胃,亲手照顾到大的继子却得不到任何惩罚。

    也就是那天起,君澜的脾胃严重受损,调养了许多年也只是今天这个样子。

    兄弟两人一起回忆到往事,相视而笑。

    “是啊,我那时确实太小了,做了些蠢事。”

    君潮低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你说得对,20年过去了,我再也不会做这么明显的事情了。”

    他用的是明显,而不是错误。

    君澜敏锐抓住这个词,他慢慢坐直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