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身姿轻盈,瞬间至李莫愁身旁,轻轻扫视了耶律燕一眼,轻声道:“师姐,师侄说,耶律姑娘也很可怜,她的父亲遭蒙古权贵逼害,长兄又新丧,一家听信他言南下来投,现下她孤立无助,望师姐手下留情。他说师姐深知他性情,他心肠本就柔软,一时不忍便允了耶律姑娘。若师姐应允,往后便是一家亲;若师姐不愿,他也无意伤害耶律姑娘,此事再议……此话出自他口,我不敢断其是非,师姐自作主张吧。”

    李莫愁怒火更甚,啐道:“这狗贼,这王八蛋,今日我非要给他颜色瞧瞧不可!”

    小龙女轻轻握住师姐的手腕,续道:“师姐,他说自己是大混蛋,不知如何回绝他人,给你平添了许多烦恼,内心歉疚万分,还说愿爱你一万年,但常自觉配不上你,不够格站在你身旁……我看你们何必这般纠结,我观他确是爱你,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他竟泪湿衣襟,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落泪,不似过儿那般……”

    李莫愁心弦一颤,怒气随之消散大半,她知道他心中有自己,但并未听他亲口诉说,不禁眼圈微红。转而问小龙女:“这狗贼,为何不亲自对我讲?”

    小龙女道:“他说现下你一见他便怒火中烧,不愿你为此烦忧,故而暂避,彼此冷静片刻。”

    说着,行至两侧柱旁,将金铃索系牢,轻巧一跃,便悠然躺在上面。

    李莫愁则拉过耶律燕的手臂,掀开衣袖观瞧,见她守宫砂依旧鲜艳,心中大石方落。这短短的时间内,情绪波澜起伏,此时却如释重负。

    耶律燕忽地问道:“你竟是他师父?那怎能嫁他为妻?”

    李莫愁冷笑一声,讽刺道:“哼,我为何不能嫁他?听说你们北地风俗,父逝母尚可下嫁其子……”轻盈登榻,将耶律燕推进床内,自己亦随之躺下。

    小龙女在一旁轻声问道:“师父为何不可以嫁给徒弟?”

    耶律燕刚要回答,却被李莫愁抢白:“师妹莫信她胡诌,有何不可?二人之事,无关他人,世俗眼光,无需挂怀。”

    小龙女轻应了一声,似有所悟。

    李莫愁转向耶律燕,语气严厉道:“小蹄子,再敢胡言乱语,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耶律燕不甘示弱,哼了一声,心知这女魔头武功高强,自不敢再逞口舌之快。

    小龙女忽然说道:“师姐,我忘了告诉你,师侄说,耶律姑娘武艺……或许你能收她为徒。”

    李莫愁灵光一闪,心想:“确实,我虽不能取这小蹄子性命,但若她成了我徒弟,我还怕整治不了她吗?”

    耶律燕急声道:“我可不愿做你徒弟。”

    李莫愁手疾眼快,一把将耶律燕拎起置于榻前,自己端坐如钟,凛然道:“由不得你,不拜也得拜。你可知晓我师妹何人?她乃古墓派掌门,你家上下既已依附古墓派,自当遵从门规。”

    耶律燕性子倔强,扭头不从。

    李莫愁怒火中烧,威胁道:“若不拜服,休怪我对你父兄下手!”

    耶律燕家人性命被挟,顿感投奔古墓派仿佛进了土匪窝一般。她暗想,“步惊云”与李莫愁行事如此相似,难怪是师徒,果然是一丘之貉。

    李莫愁又道:“我虽不会取你性命,但你若不拜师,便在你脸上留下几道疤痕……”

    一番威迫之下,耶律燕终于妥协,跪倒在地,连磕三头,尊李莫愁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