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婴目光如炬,透过半掩的竹扉,凝视片刻,低声自语:“近日村中流传一则异讯,昔日梁山之主王伦竟遭人斩首。”

    如今执掌梁山的是那位曾身为东京八十万里禁军教习的宁寂,难道此人便是新任首领驾临?”

    阮灵一听此言,惊愕不已,忙问道:“二哥,如此英雄豪杰,何以未曾早日告知于我,也好让我前去投诚侍奉。”

    “咱们并未惹祸生非,何必主动投身贼寇之道?”阮元婴斥责道,“这宁寂必然身怀绝技,连那凶残狠辣的清风寨寨主张狂犬都被梁山一举荡平,此人手腕毒辣,实属罕见。”

    阮灵一时兴起,不容分说,猛然推开竹门,大声喝问:“兄台可是来自梁山的英豪?”

    此时,宁寂正立于院外,隔篱而望。

    刚才他与众弟子登陆岸边,赫然发现河畔泊有数艘渔船,仅以简易绳索系于岸边树桩之上。

    宁寂扫视四周,此户人家栖居之地虽景致宜人,但房屋简陋至极。苍翠山峦重峦叠嶂,碧绿桑林宛如流云簇拥。

    四面溪流环绕孤村,丛丛稀疏竹林沿着蜿蜒小径延伸。

    茅舍临近溪涧,古木参天,静谧宁和。

    篱笆之外悬挂着招揽顾客的酒旗,柳荫之下悠闲地拴着几只垂钓船只。

    疏篱之中晾晒着一张破旧渔网,倚山傍水之间,错落分布着十余间草屋。

    宁寂循声望去,一名青年现出身形,生就一副疙瘩脸孔,宛若活生生的阎罗天子再现人间。

    他略加思索,这等容貌特征,莫非正是阮家三雄中最幼的一位——阮灵?

    尚未待宁寂回应,草屋内又走出一位壮硕大汉。

    此人身形魁梧,年龄显然较先前青年稍长些许。他捧着圆滚滚的大脸庞,双眉高耸,胸前遍生熊罴般的黄色鬃毛,背后两条粗壮肋骨横向生长。

    此人浑身肌肉隆起,手臂线条分明,看似拥有千钧之力,目光炯炯有神,锐利异常。

    这般形象,既是渔夫打扮,即便称为江湖豪侠,亦毫不逊色。

    壮汉抱拳施礼道:“在下阮元婴,敢问阁下因何而来此地?”

    宁寂淡然一笑,答道:“区区宁寂,承蒙梁山兄弟抬爱,担任一席之地。近日闻得山上同道与几位英豪有所纷争,特此前来调解误会,以免生出不必要的嫌隙。”

    宁寂此番言语甚是精妙,先亮明身份威慑对方,继而又将此事定性为误会,既给阮家三雄留足台阶,也为后续沟通铺平道路,避免言语冲突升级为深仇大恨。

    果然,一听“误会”二字,阮元婴原本紧绷的脸庞瞬间松弛许多。

    他立刻迎上前去,抱拳行礼道:“原来是梁山宁寂兄台驾到,在下兄弟行事卤莽,误伤了英雄好汉,还请兄台及众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