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心,宛如那些碎片七零八落,四散各处。她疯狂敲着洗碗槽的边缘,敲到双手满是伤,红酒般的赭sE延她的手臂往下流。我看得触目心惊,赶紧拿急救箱,稚nEnG地问:「妈妈受伤了?要不要湘菜帮你包紮,还有呼呼?」

    「我没事的。」她的声音b躺在洗碗槽的白sE盘子屍T更冰寒,发颤而乾涩的嘴唇逐渐失去平时的丰润,她自行把手缠上一层一层的绷带,脸上挤出和平时相同的弧形,她m0了m0我的头,「你到客厅看电视,妈妈整理一下,不用太担心。」

    「好。」我被她推到客厅,她把电视声开得很大声,年纪尚小的我不知道该如何C作遥控器,於是把双耳捂住,不听妈妈的话,悄悄来到上锁的厨房门前,敲着门说:「妈妈,我不会切声音,该如何转小声?耳朵好痛。」

    妈妈没有回应,我则贴在门上,听到水龙头淅沥哗啦流,在那些声音之中,我彷佛找到「罗乐莉」本人的样子,隔着门另一端的她,细细地说着她成为妈妈之前的故事。

    我蹲下来靠在门边,轻抚无助的她。同时,我意识到以前一家人出游的快乐画面,是多麽刻意g勒出来「家庭」的形状,而我和湘晴戴着笑脸面具,听着妈妈的指示,表现出我们家的教养,邻居、亲戚们哪个不说「我们很乖」。

    妈妈打开厨房门後,她依然是我的「妈妈」,她拨了一通电话给爸爸,跟他说:「我能带湘晴和湘菜回老家看看我妈吗?」

    爸爸毫不迟疑地说:「嗯,你们去吧!路上要小心,到妈那边跟我说一声,我今天也不会回家,补习班有太多事要忙。」

    「嗯,你照顾好自己。」妈妈挂上电话後,不发一语地坐到沙发上,掏出那张r0u成一团的纸张,按着上面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

    一个音sE沉着的男子开口问道:「你是谁?该不会是那天在Bar独自喝酒的美男子吧?口口声声说,你只能在这里喝酒,不想回家,又不理任何人,你到底想怎样?」

    「我先生在哪里喝酒?」不知为何妈妈知道对方是男人,表情明显缓和许多,「我要找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