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爷子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明确知道自家要怎么做才能报仇,可惜他清醒得太晚了。

    “要是我先前不被猪油蒙了心,咱家也不会遭此大祸。”他当初怎么会想着去巴结许家?

    应该是怕了吧。

    怕死了,为了让孟家能在战乱中存活,他选择去巴结许家,跟着许家干,以求孟家能延续、能大富大贵。

    可他没想到,许家这么能糟践人,不仅想要孟家的一切,还侮辱孟家,侮辱孟家后,还要孟家感恩戴德!

    哈哈,许家,够无耻,他孟耀祖算是见识了。

    孟大少爷看着孟老爷子差不多全白的头发,于心不忍,安慰一句:“这不是祖父的错……许家已经盯上咱家的祖产,要是祖父不答应,他们会用更下作的手段夺走……就连妹妹跟许二公子的亲事,也是许家的算计,许家夺咱家祖产,还想用嫁妆的名义夺得名正言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孟老爷子听罢,赶忙呵斥:“住口,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以后这等气恨模样,莫要再露,不然别说报仇,你是连命都保不住。”

    “是,孙儿明白。”孟星应着,又问道:“祖父,他家正是兴盛之时,咱们要等到多久才能报仇?”

    “你问了个好问题啊。”孟老爷子叹道:“这仇不是一年两年就能报的,少则五年,多则可能五十年,可无论历时多久,咱家都得把这血仇给报了,把咱们孟家的祖产、尊严给夺回来!等事情成了,你就把这好消息烧给祖父,让祖父泉下有知,可以瞑目。”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在交代遗言,孟星听得流下眼泪,跪下起誓:“孟家嫡孙孟星发誓,此生定要许家覆灭,一雪孟家耻辱,若违此誓,让我受毒虫……”

    “星哥儿,不必发这种毒誓,让自己一辈子受誓言所累……你只要记得这个血仇,让你以后的子孙后代把祖产,把孟家的尊严给夺回来就成。”孟老爷子终究还是心疼这个孙子的,也深知孟家要报仇不容易,是打断孟星的话。

    可孟星不依,还是把未尽的话说完了:“若违此誓,让我孟星受毒虫寄生,爆体而亡!”

    自打毒虫病爆发后,人人恐惧毒虫,孟星发这种毒誓,可见他是恨毒了许家。

    孟老爷子见他执着,是没有再说毒誓的事儿,想着等自己死之前,给他留个遗言,让他不必为毒誓所苦就成。

    “他家势大,如今咱家只能装孙子,切记不可表露一丝一毫的恨意与不敬,对那个家奴要更加恭敬……小鬼难缠,这等贵人府邸的奴才最会吃人。”孟老爷子趁着没人监视,跟孟星说了不少事儿,孟星一一记下了。

    孟星:“祖父放心,孙儿会多跟那些与咱们家世差不多的子弟结交,找出许家侵吞富户家产的证据,以备将来报仇之用。”

    孟老爷子这几十年不是白活的,很清楚以许家的贪婪,不可能只算计孟家的祖产,应当是西北这边,只要能吞的,许家都不会放过。毕竟养兵要银子,只有吞掉别人的产业,才能有银子养兵。

    孟老爷子教他:“不用太刻意去查,需得谨慎自然一些,否则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是,孙儿明白。”孟星应着,祖孙俩人谈了大半个时辰后,孟老爷子就让孟星走了:“家里下人靠不住了,咱们祖孙俩不好久待,不然下人被买通,把咱们的话传出去,也是大祸……以后在家里,说话都得当心点。”

    “是。”孟星应着,把孟老爷子交代的要紧事儿都记在心里后,起身离开。

    他刚走没多久,孟淑就哭着跑来了,质问他:“祖父,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孙女?凭什么孟慈能嫁给侯府二公子,我却只能嫁给许方?他都快三十了,比我大了快一轮,还是侯府家奴出身,你,你要是逼着我嫁给他,我就去死!”

    孟老爷子直接扔给她一把刀:“那你就死吧,我会厚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