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沅注意到房间里有四张桌子,但只有三个人,她有意无意的靠近那张空桌子,然后手在背后按住了桌沿,桌上堆了很多彩纸,凌乱散着几只彩笔,还有颜料干涸的印记,她看到桌上的电话机贴着一张便利贴:如果响了,不要乱动,找东哥接。旁边的接口上也贴着一张:不可以拔。她目光一路顺着往下,每个抽屉上也贴着一张小纸条,‘彩笔,画不出来了不可以哭,找陈哥帮忙。’‘颜料盘,每次挤一点,用完记得收干净。’最后一个抽屉上了锁,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不可以开’。

    时天无意中看到电脑露出来的接线上缠了一张小纸条:不可以乱动。格子男还在一张张图片过样例。

    “等等。”时天忽然道,屏幕上一闪而过的一张图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这张样稿在所有作品里显得很特殊,是唯一全手绘后打印的,画面相当割裂和矛盾,有触目惊心的鲜艳撞色,也有阴暗的黑白灰,时而潦草豪迈的笔迹,时而精雕细琢的勾画,有极具现实的物象,也有天马行空的幻象,稚嫩的笔锋和成熟的画风糅杂在一起,乍一看就像有两个不同的人在同一空间撕扯一样,“这幅画还挺有意思的。”

    眼镜男和黑瘦男同时看了一眼时天,然后格子男道:“你要是就想要这种,我们可以帮你批量印,要是想要这种风格的设计,我们画师最近休假,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了。”

    细看之下,这个房间里各种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贴着指示性的小纸条,宣沅收回了目光,抬步走了。

    “没事,我不急,那我改天再来。”时天看到宣沅走了,长舒一口气,立马结束了话题,跟着出去。

    “我不信。”走出门后,宣沅干巴巴道。

    “?”

    “怎么会只有三个人呢?”她像是在自言自语,“明明应该有六个人的。”

    这话让时天背后冒了一层凉气,“宣沅小姐,大白天的别说鬼故事好不好?”

    他们来的时候是从正门的楼梯上来的,但走到了这里,才发现右侧是一个安全通道,也有楼梯。

    “把门推开。”

    时天刚触到门迟疑了下,为什么要使唤他?“门里是有什么吗?”

    “嫌脏。”

    时天:“……”

    门推开的时候发出了生锈般的咯吱声。感应灯听到声音,亮了起来。

    楼梯很窄,幽幽的灯光洒在上面,走在其间有一种压抑感。拐了几道后,时天下意识朝上面望了一眼,灯没有亮起的地方,一片幽黑,有一种望不到头的感觉,这感觉实在不太好,他回头,两道惨白的人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我靠!他抓住一个能抓的东西往后慌慌张张退了好几步。

    两道惨白的人影也往后退了好几步。

    宣沅没有被吓到,但是被后面的人叫了一声还抓住她肩膀带着她往后退吓了一跳,“……”

    时天回过神,眼前那两道惨白的人影一个奇装异服,一个大帅哥,不就是他和宣沅吗?

    “操,有病吧,在这里放面镜子!”

    他从右边探出脑袋,镜子里的他从他的左手边探出脑袋。

    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